若仅是针对容儿,以容儿那顽劣的性子,又能图些什么?
若是借着容儿的幌子针对相府,那他今晚便不会与他撕破脸皮,令他当众难堪,反而只会与他维持明面上的和睦。
惯以阴谋论人论事的楚相,此刻竟陷入了死胡同,丝毫察觉不出轩辕珏举动的用意,尽心揣测之余,升起的便是浓浓的疑惑。
这王爷,向来志于不参与国之重事,与文武百官更是泾渭分明。若非必要,能避则避。
而现今,他偏主动过府,并对容儿表示出欢喜之意……这……
楚相皱眉,对于轩辕珏的用意,反思不得其解。一旁的管家见楚相果真将注意力移开,不由暗自唏嘘。
只不待他松口气,陷入囹圄的楚相陡然开口,怒声道,“既然早有发现,为何待到今日才说?”
管家一惊,畏惧解释:“回老爷,奴才先前并不十分确定,不敢胡言乱语。”
“那今日你就十分确定了?”楚相继续问道。
“回老爷,今儿王爷太过反常,老奴……”管家急忙辩解,话未完,便恨不得自抽嘴巴。
他说了那么多,便是想转移老爷的注意力,如见……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管家轰然跪地,求饶道:“求老爷恕罪,一切皆是奴才的胡言乱语,是奴才的胡言乱语……”
话落,不待楚相出声惩罚,便自抽嘴巴。
啪啪啪地声响,在寂静的书房中响起,十分响亮,十分清脆,可见管家用力之大。
见此,楚相虎目深沉了些许,方才心中的怨怒,随着那一巴掌一巴掌的扇动,仿若被扇去了不少。
他也不喊停,任由管家一个自抽,尔后冷哼一声,闭目凝思。
王府这几日频频出现的刺客……
容儿陡然展现的奇妙身手……
王爷因着赐婚,对容儿友好到近乎诡异的态度……
思绪渐飘渐远,楚相皱眉,只觉着有什么脱离了他的掌控……
书房一灯如豆。
楚相皱眉沉思间,丝毫不知那令他难堪的轩辕珏,并未直接离开相府,而是转道华容轩,与楚华容一同审问那瓮中之鳖。
岐凌与岐飞两人在屋外守候,他们的更外围,是飞荷及华容轩的一干丫鬟。
房内,黑衣人口中的毒药被楚华扬轻松取出,一身功力更是被轩辕珏几个轻点,直接归于原点。
只不若,即使被卸下的下巴已然接上,那黑衣人倒也真是硬气,被楚华容几番折磨,即便面容疼痛到扭曲,即便身体疼痛到抽筋颤抖,亦是闭口不言一句。
在一连喂下好几种吃不死人的毒药后,黑衣人浑身抽搐,痛不欲生,却又求死不能。索性闭眼屏息,欲将自己活活憋死……
见此,楚华扬更是一怒,一根银针在手,插。入黑衣人的百会穴……
无效。
无效。
还是无效!
一连试了几次,那黑衣人如打不死的蟑螂一般,既不睁眼,也不开口。
一番坚韧的模样,在令屋中三人咬牙暗恨的同时,却又忍不住心底生出一丝钦佩之意。
“可恶!”
楚华扬忍不住斥了一句,温润的眸光,俱是星火闪耀。
楚华容与轩辕珏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半晌,在黑衣人几近窒息而亡之前,楚华容忽然出声,“哥,你先出去。”
楚华扬看了她一眼,不解道:“你想做什么?”
楚华容哼了一声,也不细说,只是催促了一句:“让你出去就出去,再废话,人真的就死了。那样,你什么也别想问出!”
楚华扬神情一顿,眸光看向他敬仰已久的轩辕珏,问了一句:“那王爷……”
这话问得奇异,连楚华扬自己都不知晓,他到底是在问谁,抑或是想要谁的答案。
“本王留下。”
在楚华容说出一同出去之前,轩辕珏比她更快说话。闻言,楚华容仅是皱眉看了他一眼,便不再开口,无声默认他的存在。
楚华扬:“……”
他们之间,有什么事,是他不能知晓,却是王爷能够知晓的事吗?
只不论心中如何疑惑,已然知晓楚华容不喜有人问太多的楚华扬,沉默着起身,道了句我先出去了,便转身出屋,到屋外静候佳音。
屋内,轩辕珏因着自己在楚华容心中的点点特别而欣喜,完全不去在意,自己能留下是因为他的主动开口。
“作何让你哥哥先行离去?”
而留下了他……
轩辕珏忍了几忍,终是没能忍住心中的点滴雀跃,脱口问道。后句的话,他未出口,但心中因此蒸腾而起的喜悦,早已骗不过自己……
原是狭长深邃的凤眸,此刻却是微光闪烁,璀璨如辰,更有几不可察的期待之意深埋期间。
楚华容盯着黑衣人若有所思,听到轩辕珏的问话后,想也不想,直接回道,语气十足嫌弃:“他太笨。”
“嗯?”
似是没料到回事这样一个答案,轩辕珏微怔。
楚华容哼了一声,“他只想靠着嘴巴得到所有谜团的答案!”
许多事情,明明动动脑筋就能想出答案,他却只会问为什么。
若不是她骂醒他,只怕他一遇到不解的事,都只会问个没完没了。而她待会儿要做的事,恰巧会令他疑惑。
她可不想再对楚华扬解释太多!特别是对于她自身的能力!
闻言,心念微转,便能知晓楚华容语中深意的轩辕珏,精致的眉宇微挑,有些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