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我比你更急着找到凶手!”
“还有,你给我冷静点,在问问题之前,先用点脑子!别一遇到你妹妹的事,就急得乱了方寸!”
“一次急切,我可以原谅,但次次急切,次次鲁莽,扯我后腿,休怪我撒手不管!”
话到最后,楚华容简直气怒不能语。
亏她还以为楚华扬有所进步,结果一遇到跟前身相关的事,就草木皆兵,全然失了理智,一点脑子都不用!简直就是朽木一根!白费了她先前的提点!
“我只是……”楚华扬张口欲言,冷不丁楚华容挥手打断:“别跟我解释心急失态,这样的话,我听得多了。”
想当初她还羡慕前身有这样一个护短的哥哥,现如今……楚华容心中冷哼,幸好她没这样的哥哥!
如是一想,楚华容看着楚华扬的眼神,已然全是冷漠,再无先前的点滴温和。
从她的眼神中辨出她心中所想,楚华扬眸色深沉了几许。
一灯如豆。
楚华容不管楚华扬作何想法,将心中怒意发泄出来后,直接转身朝里屋走去,懒得再瞧他一眼。
楚华扬抿唇,温润的眉眼,似乎有乌云飘过,黑压压的一片。
须臾,他抬头,对着里屋的方向说道:“今日,我已照你所言,将四皇子或是有救的消息透露给表哥和凤林。”
房中安静。
久久等不到回话。
楚华扬眼神一暗,觉着房中人不会回答他了之后,转身离屋时,却在踏出房门的一刻,里屋里传出一道不耐的声音。
“知道了。”
楚华扬脚步一顿,道了句你好好休息,便消失在华容轩,清俊的背影,不消多时,便没入黑夜。
先前被楚华容赶出的飞荷,站在门口,疑惑地忘了楚华扬的背影许久,方才纳闷回屋。
仔细掩好房门,回归陪睡小榻时,那清秀的小脸,全是一片茫然。
凶手?
什么凶手?
还有,小姐对少爷的态度,怎的变得如此骄纵蛮横?
以往便是少爷好心办了坏事,小姐也只是嗔怒而已,而方才……
里屋内,飞荷小小的脑袋枕在手肘上,侧过身体,透过重重帷幔看向床榻上的人儿,眸光甚是疑惑。
明显感受到飞荷疑惑的视线,躺在**上,双手抱胸而眠的楚华容嘴一扯,不甚在意。
那微阖的眼帘,轻轻抖动。
半晌,她绵长地呼吸了一下,真切希望,方才的一席话,能真正地骂醒楚华扬。
如若不然,便别想再让她与他共事!
夜色渐沉。
月光渐亮。
楚华容躺在**上,闭目养神。将对楚华扬愤懑抛却一旁后,又将明日可能出现的对话,在脑海中模拟了遍,确晓不会出现遗漏后,方才沉沉睡去。
寂静的夜晚,虫鸣欢唱。
回到自己院落的楚华扬,站在窗前吹了****的冷风。
等到急切燥热的面庞,被夜风吹凉,楚华扬方才转身,非****就寝,而是入了书房。
提起毛笔,在雪白的宣纸上,涂涂抹抹。
温润的眉宇紧锁,如楚华容所言,真在主动凝神思索她所有的做法,努力在想法上,跟上她的脚步。
昂贵的紫毫在宣纸上一勾一画,行云流水。
不多时,一个流畅醒目的“思”字跃然纸上。
沉沉地盯着此字良久,楚华扬方才仰头闭目,眉头蹙起,主动思索楚华容一举一动的用意。
她让他透露四皇子有救的消息。
必是有其目的。
但是……
明月东升西落。
黄鹂拂晓。
楚华扬维持着这个动作,苦思冥想****。
终在翠柳黄鹂再次鸣啼时,想通了其中所有的关节。
尔后,楚华扬不由苦笑错愕,原是如此,竟原是如此……
真言尚且六耳不传,更遑论是虚无缥缈的空话。
不论她让他透露的消息,是否为真,只要传到了表哥与凤林那里,必将再度经人口口相传。
如此一来,那忧心四皇子病症的幕后之人,不出几日,必然有所耳闻,亦将十分欣喜,尔后期许她能及时出手救治四皇子。
明知对方得知她放出的消息会心绪急切,而她非他真正的妹妹,自然可以对四皇子的病症冷漠以待,可以保持冷静,按兵不动。
此番一比,幕后之人的耐心终会告罄,而告罄的结果便是……
如是一想,楚华扬自愧弗如。
她让他传的话,根本是在投放诱饵!
而陷阱……
楚华扬再一沉思,幕后之人等不及,必然会再次现身催促,那么,只需呆在华容轩,自有对方自投罗网的那一日……
历经****苦思,终于明悟了楚华容的做法,楚华扬再次闭眸,温润的眉眼,几分钦佩,几分歉然。
有青衣仆从入屋打扫,正瞧见楚华扬呆立桌案之后,眉眼下隐有青黑之色,不由惊讶瞪眼:“少爷,您****未眠?”
楚华扬看了他一眼,也不回话,活动了下僵硬的身体,直接掠过目瞪口呆的仆从,走向寝室补眠。
先休息一阵,过后,再去华容轩找她道歉。这些日子以来,她确实容忍了他许多……
抱着如是想法,楚华扬闭目,渐渐深睡。
天大亮。
楚华扬还在沉睡,华容轩里,便迎来了一位早客。
早客的身份,出乎相府所有人的意料,却在楚华容的意料之中。
用柳条蘸了盐水洗刷了下口齿,再用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