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许光希微微蹙眉。
韩澈点点头,像是害怕蝴蝶飞走似的,担着一颗心。然后,就看见那个女孩儿眉头舒展开,笑了起来,说:“可以。”
反正他今天也不会在家,不会管她。
离这儿最近的一个食堂在宿舍楼之间,要走几条路,才能到。
学校照明不是很好,到了夜晚,路两旁只有寥寥几盏灯,夜深幽森,路上没什么人。光希在他身边,跟他并肩沿湖走着,听着他那些稀奇古怪的话,想一会儿,听一会儿,心思不知道放在哪儿。
韩澈见她一路上都不说话,还当是她对自己的话题不感兴趣,于是便不再说了,问道:“待会儿有什么想吃的吗?”
光希没有听到,还是自顾自地,在走路。等到发觉只有自己一个人往前走,韩澈已不见了时,才想起来,回头看见韩澈站在自己身后几步的地方,皱起了眉头:“你腿比我长,怎么走得比我慢?”
韩澈见她在走神,还想编些鬼神之类的故事吓吓她,见被她发现,回头若有其事地问他。自己反倒不知该怎么说了。
“怎么还不走?”光希又问了一句。
韩澈小跑几步,跟上来。又走了一条路,才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你刚才,是不是没有听见我说什么?”
她一只脚放在另一只脚前面,双手反扣在背上,低着头,在看路面:“听见啦。你说去吃饭。”没有听到回应,她于是抬了下头,问:“难道不是?”
韩澈很是夸张地皱了下眉,露出一脸严肃的表情,说:“我在想啊,要编个故事吓吓你。”
她若有所思,说:“你吓不倒我的。”
韩澈双手叉住腰,走到她面前,笑着说:“要不下回试试?”
她似乎来了兴趣,问:“怎么试?”
韩澈想了想,说:“一起看恐怖片?”
光希很认真地看了看他,然后抿了下唇,继续往前走了几步,“难怪小叔说,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想法肮脏。”
“喂,你小叔这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韩澈急忙跟上她,“我明显就不是那一类人。”
“你说带我去看恐怖片,还说自己不是?”光希一本正经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看电影的时候,如果我被吓到了,你趁我害怕,就能占我便宜。”
她似乎没意识到,自己这话,有多么直白。如果是别的女孩儿跟他这样说,韩澈绝对嗤之以鼻,可不知怎得,他听许光希说的每一句话,都觉得那话,相当真诚,相当真实。好像,就是应该如此。而他,居然就这个话题,尝试跟她解释:“光希,我不会那样做的。我们不看恐怖片,看别的电影怎么样?”
“看电影?”她这次答应得很是爽快:“可以。”吃饭跟看电影,小叔跟她,应该也经常做吧。
韩澈没想到她竟然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有那么一瞬间,他居然就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儿,可以是他的。
月光静静地流淌,夏日的风,轻吹,柔软如同母亲的抚摸。夜色醉人,她在身边,韩澈觉得脚底下,轻飘飘的,情不自禁,伸出一只手来。
光希碰到那只手的时候,如同触了电,条件反射般缩了一下,原先韩澈带给她的,如和风细雨般的感觉,一下子都变了味,她忽然想要逃离这一切。
韩澈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她已经快步跑远,他只好扯着嗓子,喊她:“光希,许光希——”她却置若罔闻,头也不回地,急匆匆往回走去,快步地逃走。
韩澈一下子,就像是从云端跌落深渊,不明白,不理解,心里懊悔至极。他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忽然就让许光希如此厌恶,迫不及待逃离他。食堂门口陆续走出来几个人,这个点,大多是外国的留学生。他叹了口气,手上还握着许光希刚才还给他的钱,这一顿,还是没能吃成。
从韩澈那儿离开之后,许光希不知道自己现在能去哪儿。回家?家里没有人,他不在。给他打电话,去找他?见到孙瑞琳怎么办?抬手看了眼时间。才七点半。
从地下通道过街,然后去搭地铁,到家,应该能到九点半。这个时候,小叔会回家吗?
她说不出来缘由,只是隐隐觉得,今天要比他晚回去才好。
她跟韩澈。他跟——孙瑞琳。
地下通道这个时间点,还有卖水果的大叔,挑着胆子在摆摊。光希从他手里买了一斤桃子,就学他,在边上找个地方,铺上纸,坐了下来。计算好时间,还要再等……等半个小时。
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桃子,抽出一张湿巾,细细地擦拭桃子。
韩澈过来的时候,看到她正坐在石阶上,将用过的湿巾折叠好,放进塑料袋里,然后重又抽出一张,擦拭袋子里剩下的桃子。很认真,细致,像是在做一件工艺品。
光希在看见他的时候,立刻躲闪开目光。
韩澈一阵心揪,就那么被她扯着,扯着,惊慌失措,不由便低下身子,跟她连连道歉:“光希,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怎么突然,真的对不起。很对不起,光希。”
旁边卖水果的老伯,斜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许光希看着这个蹲在自己面前,语无伦次的大男孩儿,目中忽然流露出一丝同情,试探着,伸手过去,碰了下他的脸。
韩澈立刻就止住了声儿,一动不动,不敢呼吸。
她略略侧过脑袋,皱着眉,整只手,都贴在他侧脸上,极为温柔地用小鱼际,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