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彩灯节后,皇城隐隐的发生了些变化。若是仔细打听,便能知道,似乎这皇城要易主了。
皇城内城守军权令一直归属襄王,宫内禁军统领是五王侧妃的亲兄。如今皇城守军权令被五王掌控,等同于无形中,这皇城落入了五王的手里。
朝上,人员也有调动,看似不重要的位置,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动了六部的表面平静。
以往的七王,如今的勤王,在朝上亦是炙手可热。许多人欲登门拜访,但奈何不是所有人都能进入勤王府,能够进入那扇门的,不止与勤王亲近,也得与勤王妃亲近才行。
二月末,气温开始回升,这个季节,大燕南方都已经春满大地了;北方却还是白雪皑皑。
阎苏无事都会来勤王府坐坐,向岳楚人讨教一下用毒之道,有时间她还会去济世堂帮忙,作为徒弟,她做的很到位。
“你这花儿长得真好,这个都已经要开花儿了。”在暖室里,阎苏游走在花架间。一个花盆里,一株个子不高的花儿已有了花—苞。
花架另一头,岳楚人拎着精致的小水壶正在浇花,听闻此话笑容满面,“今晚夜半就能开花儿,待得开花儿了,给陈妃送去。”前些日子陈妃派人给送来了几件山萃,价值连城。若是她回以金银珠宝,哪个都比不上山萃,所以她就送别的。
阎苏扭头看了岳楚人一眼,温婉的面庞有着淡淡的笑意,“你与陈妃相处甚好,宫里的娘娘们,只有她是你的座上宾。”
“陈妃很不错,我看着也顺眼。不过,我看你对她评价也很高哦。”陈妃深爱丰延绍,不过阎苏却是没有特别的表示。
阎苏摇摇头,笑得有点无奈,“她本就是个不幸的女人,除却富贵,什么都没有。不过,却一直很坚强的活着,我自是佩服她。当年父亲母亲去世,哥哥远在边关,府中只我一人,那种感觉就好似天都塌了,自己却不能倒下必须扛着。我觉得她和我很像。”
岳楚人看着她,有几分怜惜,说到底,阎苏还是个没成年的小姑娘。
“对了,前些日子我哥给我回信,还特意给你写了一封。边关药材丰富,他询问过药农许多珍奇的药材,皆是边关深山中的特产,问问你可需要。”说着,阎苏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来,她藏得很严实,其实她也担心丰延苍看见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放下水壶,岳楚人接过阎苏递过来的信,信封上的字迹确实出自阎靳之手,让她不禁的想起那个满身冷漠剑眉星目的少年将军。
绕过花架,走到窗边的椅子上坐下,阎苏随着她走出来坐在旁边,注视着岳楚人认真的脸,某一时刻,她觉得若是命运能改变成全了她哥哥,那该多好。
信中写的很详细,阎靳不懂药材,却是写出了许多珍稀药材的名字,可见他确实是与药农做过深入的了解。
边关的深山想必很富饶,依据阎靳的描述,许多进贡的千年人参灵芝等上等药材均出自那里。
如此一番,岳楚人很是感兴趣。大燕的边关条件虽艰苦,但对她来说十分有吸引力。
“如何?我哥这个外行没闹笑话吧?”看着岳楚人在笑,阎苏端起茶杯悠悠道。
“你哥这人真是够意思,那语气像是资深专家。边关的深山特别多,我喜欢。”相较于从药农那里购买药材,她更喜欢自己进山。
阎苏点点头,一边道:“太居山,子巫山,横跨大燕与北疆,连绵出去几千里。那山深处都有人没去过的地方,野兽更是多,相当危险。”
岳楚人挑眉,那深山的诱惑力很大,让她不由得想起以前独闯深山的事情,如此一想,她好似很久都没有进过山了。
“也不知何时能离开皇城到处转转,大燕山水独好,若是不看遍,还真是遗憾。”岳楚人靠着椅子叹道。虽是这么说,其实心下有计量,或许气温再暖和些,她与丰延苍就能离开皇城了。
现今丰延绍逐渐掌控皇城守军,朝上经营了这么多年,他们兄弟俩现在开始收网了。
还有地方的重要官员,还有许多宁誉发展的太子党派,亦是有支持襄王的。那时丰兆天就想结果了他们,也正好合丰延苍的意,所以便应承了下来,这事儿由他们来做。
如今他们兄弟俩隐隐与丰兆天撕破脸皮,不过却是不影响当初的决定。丰延绍稳坐皇城掌控朝堂,丰延苍代为肃清四方,待得那一日,丰延绍绝对是众望所归。
进入三月,大地回春,二月时的寒冷就好似梦一样,显得那么不真实。
朝上如何岳楚人不知,不过这些日子以来的情形她看在眼里,也能猜想出来几分。
她去济世堂时,总是能碰到一些官员家眷去买药,然后借机打听她和丰延苍何时会来药行,目的可见。
近几日,丰延苍总是很晚才回府,虽是不知他在忙什么,但看得出,他有点疲乏。
岳楚人抓了些药材,然后在望月楼的小厨房里亲自看火,一个下午,炖出一碗浓黑的药汤。
药汤颜色虽是不好,但气味儿却还是不错,有一股异香,与寻常的药汤差别很大。
夜幕降临,叮当将饭菜都摆上了桌,不过一会儿,丰延苍趁着夜色回来了。
披着厚重的大氅,里面青色的长袍,看起来格外颀长挺拔。灯火的光亮照在他脸上,那眉眼间不消褪的淡淡笑意更多了些暖意。
“今天回来的及时,饭菜刚摆上,你无需吃凉的了。”看着他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