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降临,北方的黑夜比之白天要冷的多。金雕飞速前行,更是冷风呼啸,那风恍若刀子似的,打在脸上凉丝丝的疼。
越过关口,继续向北,翻过几座连绵的山,漆黑的天空下那银白的雪地却是泛着些光,以至于不会整个世界都黑漆漆一片。
金雕的目力比之岳楚人要强得多,准确的找到了他们白天设下埋伏的地方,俯冲向下,最后落在了雪地上。
骑在金雕的背上,岳楚人直起身子看向前方,朦胧中,只有泛白的雪,除此之外伴随的便是冷风。
深深呼口气,呼吸之间的白雾翻腾,更是模糊了视线。
除了自己的呼吸,天地之间一片安静,这个时节便是如此,想听个虫鸣蛙叫都是奢侈。
大约一刻钟过后,黑夜中猛的传来熟悉又刺耳的嘎嘎声。
眉头拧起,岳楚人抬头看向远方,夜幕黑漆漆的,但那嘎嘎的声音却越来越近,而且还在扑腾着光秃秃的枝桠,使得那树林里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朦胧中,一群黑压压的乌鸦从远处飞过来,恍若蝗虫过境似的,哗啦啦的。亏得天黑看不清楚,否则有密集恐惧的人会很遭罪。
岳楚人倒不怕那恶心的阵势,只是觉得十分无语,仰头瞧着已经飞到头顶的那群乌鸦,她眉头拧的更甚。
“裴钱货,你可不可以更恶心一点?”扑啦啦的一群乌鸦在头顶,岳楚人觉得很衰。听着它们嘎嘎叫,她就更黑脸了。
“哈哈哈,不比你的大鹏鸟差啊!更何况数目庞大,不觉得很威风?”怪笑从远处传来,那是在林子里。明显的裴袭夜声音,不过笑得很难听。
轻叱一声,岳楚人翻着眼睛从金雕的背上滑下来,金雕立即飞走,半空的乌鸦哗啦啦的炸开锅似的,随后追着金雕飞走,摆明了就要攻击它。
冷哼着收回视线,岳楚人看向那黑漆漆的树林,树林外的雪地里就是她设下埋伏的地方,横向绵延接近千米。裴袭夜过不来,他此时站在林子里必定是能看得见她的,不过她目力不行,找不到他的人影。
“你等待的决战现在就可以开始了,我设下的蛊障你若是能破了,这一局就算你赢。半个月内,我不阻拦你做任何事,如何?”全身包裹在大氅中,一张小脸在外,黑夜里娇艳可人。
“果然最狠毒的是女人,凡是我大军能够经过的地方均被你设下了埋伏。本少破了这一道障,还有无数道等着呢,你打算累死本少?”裴袭夜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充斥着浓浓的不满。
大笑,岳楚人很是开心,“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所谓人在做天在看,你无数次的吓唬我边关百姓,就应该想到会得到今日的报应。”
“那是因为你不守承诺,明明答应过本少立即来北方的,居然又跑到南疆去了。”提起这个,裴袭夜明显生气,语气十分不好。
“与我夫君团聚有何不妥?裴钱货,你管的太多了。”听他语气不好,岳楚人反倒心里舒坦。与他一起就好似不变态会难受,看他上蹿下跳气急败坏,她就格外的爽。
“哼,激怒本少你很开心?若是今儿你输了,那么你就跟着本少回去,从此后不许再见丰延苍。”几乎是吼得,他的声音在黑夜里回荡。
“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吧,您请啊!”笑,岳楚人的手自披风里拿出来,裹着金箔的紫竹笛在手中,放到唇边,悠扬的笛音响起,响彻黑夜。
朦胧中,茫茫的雪地有丝丝松动,黑色的恍若藤蔓似的东西自白雪中爬出来,密密麻麻的绵延出去,这场面可比那组团的乌鸦要恶心的多。
但幸好此时是黑夜,周遭又没有许多人,所以便是再恶心一些也无事。
那藤蔓似的东西快速的朝着山林的方向爬,腥臭的味道飘散于空中。远处的半空,围攻金雕的乌鸦被这味道包围,恍若中邪了似的停止了煽动翅膀,刷拉拉的陆续自空中掉下来砸在雪地上。
金雕飞高,不过却返回了岳楚人的上空,在它这个位置看的更清楚,绵延出去直至看不见的地方,那密密麻麻的黑色藤蔓朝着北方爬行。越过雪地钻进高山,饶是冰川也挡不住它们。
腥臭的味道愈发浓重,笛音不止,林子里也响起了飓风刮过的声音,光秃秃的树木发出几乎要被折断的响声,一时间黑夜中此处恍似地动山摇。
一直在沉稳的吹笛,腥臭的味道岳楚人也能很好的忽略,不过今日却好似有些奇怪,那味道,熏得她有点反胃。
难不成裴袭夜有解决的方法?或是有了新招数?
吹笛的动作略微停顿,深吸口气,想试试从这腥臭的味道里能不能闻出其他的成分来。
然而,那一口气吸进去,她喉头一哽,几乎吐出来。
单手捂着胸口,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笛音停下,那蛊障不再继续前行,裴袭夜趁此机会破障,轰隆隆,林子里恍若爆炸了似的。破碎的树木四散飞开,雪屑飞上天,与残破的树枝七零八落的落下,方圆百米的距离内,一片狼藉。
踩着厚厚的雪后退几步,重新拿起笛子吹奏起来,蛊障再次行动,断裂的蛊障恍似有再生能力,继续无限延长的朝着前方爬行。
“岳楚楚,你还是怕伤着本少是不是?”因为她刚刚的停顿,林子里传来裴袭夜稍显得意的喊话,听得岳楚人禁不住冷哼,凝神吹笛,那蛊障爬行的速度更快。
“恼羞成怒了?哈哈哈。”接下来就是更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