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半夜，喧闹了一天的医院也终于安静下来，便是连隔壁病床因为疼痛一整天都哼哼唧唧的大妈，也熟熟地睡着了，跟着陪护不停说话的大爷也累了，除了偶尔在楼道里走动的护士，这里几乎没有一点儿声音。
肖姨睡睡醒醒，很快就有些发烧，越来越严重，甚至控制不住。
白默一步也不敢离开，一来担心她的病，二来担心季家人，云生去了就再没回来。
这时有两个年轻男人探头进来，很快便找到了她面前。
“抱歉，肖小姐，我来晚了。”其中戴了黑框眼镜的忙掏出名片递过来。
白默接过来，上面只写了“姜雨涵”三个字。
虽然她并不认识这位姜先生，但她曾经见过这种名片。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是道众专用的名片纸，暗麦色的纸张，暗哑无光，还带着一点点的咖啡香味。
据她所知，道众是国内最顶尖的律师事务所，他们的强项是——遗产。
要说这办事效率，还真不是普通的事务所可以比拟的，中午季家人才过来大吵大闹，晚上他们就能找到医院里来。
白默收了名片，示意他们一起到急诊室门口，这才小声道：“我的确遇到了些麻烦，但也是真的雇不起你们。”
姜雨涵听了，忍不住笑起来：“这个肖小姐只管放心，我们的委托人是洛先生。”
“哪一位洛先生？”她无奈，这混乱的局面里，到底还有多少隐藏着的人物是她所不知道的？
“你去照顾好肖女士，”姜雨涵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徒弟，“我带肖小姐回事务所去。”
“等等，”白默挡住了他的去路，看着深深一笑。
这显然有些出乎姜雨涵的意料，他推了推眼镜，浅浅一笑：“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肖小姐。不过你要相信我，我是来帮你的。”
“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吧。”白默自然不会轻易将母亲交给别人，更何况，这些人只有一张名片加个从没露过面的洛先生。
“既然你坚持的话，”姜雨涵默默地点了点头，“我就在这里简单把事情说一遍，关于季先生留给您的遗产······”
肖姨轻轻地哼了一声，有些痛苦转了转身。
白默皱了皱眉头，便回头对姜雨涵说：“抱歉姜律师，我母亲现在非常不舒服，我没心思谈这个。这样吧，明天一早，我朋友过来之后，我就去你的律师事务所找你。”
说到这里，也不等姜雨涵回答，就径直往肖姨病床前去了。
姜雨涵挑了挑眉，淡淡一笑。
小护士睡眼惺忪地过来量体温，好半天也没见医生过来，白默有些生气，却又不好发作，只得耐着性子隐忍。
姜雨涵非常有耐心，一直在旁边看，见她一个人坐着，便笑道：“我有个提议。”
白默看着他。
“世安就在旁边，转院过去怎么样？”他问。
“姜先生，”白默颦眉看他，“你说的洛先生，是世安集团的洛先生？”
姜雨涵干咳了一声，默默地点了点头。
“洛先生和我妈妈是什么关系，和季先生又是什么关系？”她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