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说:“你用不着感谢任何人,任何人也用不着你感谢!”
白默不知道他的思维如此跳跃,前一秒还在讽刺她,后一秒又在挺她,她这几天智商捉急,又是搞不懂人家的意思,于是怔怔地看着他。
他低头看着她,忽然笑了笑,说:“你就做你最擅长的事好了。”
白默盯着他看,更是不明所以。
“肆无忌惮地任性,随心所欲地决定,坦荡荡地活着。”他的解释着实刺痛人,“反正对你来说,感激、羞愧什么的情绪,全都是多余的。反正你简单想过之后都会忽略不计,那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计较!”
更让人跳脚的是,他居然说的还都是事实,白默居然毫无反驳的立场。
“别说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如果实在不好意思开口讲道理,还可以像这样耍赖,这就是做女人得天独厚的优势,尤其是对方觉得你蠢的女人。
他笑起来,并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这也是他的惯用伎俩,不想听的从不会多半句,这人生来是自带强大气场的,不管什么时候开始谈话,不管和什么人谈话,他总是轻而易举掌控节奏的那一个。
白默扫了他一眼,低头一笑,他说的那些话,乍一听来颇有些讽刺打击的意味,可细细一品,自己竟还真是那么个人。
她从来都都以自我为中心,骄傲、任性又倔强。
他没说错,一点儿都没有。
她低头干笑,表情中略带几分苦涩。
“笑什么?”他回头看了她一眼,问。
“忽然觉着,你很了解我啊。”她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半开玩笑地问他,“你是不是专程研究过我?”
“我没那个功夫!”他拒绝得十分干脆,甚至有些冷漠,“你这个人看着猴精猴精的,但其实笨得跟猪一样什么都懒得掩饰,你能不能告诉我,有什么办法可以不了解你?”
白默轻笑了一声,才又叹道:“曾经也有一个人这么了解我,对我说过跟你你差不多的话。”
“云生吗?”他冷然一笑。
“你看,其实我也是藏着你看不透东西的人。”白默轻轻地闭上了眼,回想三年前在海边看日出,刘玫劝她回家。
“故作深沉。”他吐出一个烟圈儿,不以为意地瞥她。
“小白,”白默蓦地睁开眼,盯着他,“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他挑了挑眉,看她,虽没说话,眼神中全是肯定。
白默已经习惯了他这种没什么礼貌的交流,便笑:“要如何才能看透人心?”
他皱起眉。
她幽幽地叹了一声,苦笑道:“你一眼就看得出我是个什么人,为什么我却没有这种能力?别说看一眼,就是看了几十年也看不透。明明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怎么一下子就成了坏人呢?”
他用力吸了一口烟,淡淡地问:“被人甩了?”
她尴尬一笑,摇了摇头:“云生永远不会甩我。”
听她说这话,他连鼻子也皱了起来,是她见过他表情最扭曲的一次,但还是很好看的。
小白就是小白,漂亮的小白。
白默收起自己的花痴,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