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蠕了蠕嘴唇，终究没开口。
白默没由来松了一口气，心下想起他之前和自己不愉快，就是因为说了云生的不是，所以她才会翻脸，今天他忍了忍，大概也是因为这个。
白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了亏心事，所以看谁都觉得应该弥补，还是真有第六感，反正，她忽然间觉得，他也不是什么坏人。
至少，他看起来是挺真诚地关心自己。
她原本想轻轻松松地告个别，但不知道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整顿饭吃下来，既严肃又沉闷，就连最爱插科打诨的姜雨涵也没多余的话，以至于让她有些负担。
吃完了饭，她拿出卡来，却被姜雨涵抢了，他啧啧道：“你的钱还是留着吧！免得以后寄人篱下被赶出来了，还得我去救济。”
他说这话的时候，小白的脸色愈发阴沉。
白默咧嘴笑了笑，对他们道：“放心吧，云生永远不会把我赶出来的。”
两个人都笑了，各有千秋，一言难尽。
白默觉着，这俩人都太高深莫测了，有的时候，她还是宁愿简单一些的好。
说起简单，她蓦地想起来，便对姜雨涵正色道：“对了，你替我向洛先生说声谢谢。”
“洛子夏吗？”姜雨涵看了一眼小白，颇有些意外地看着白默，“为什么谢他？”
“真要说起来，我最该谢的人，就是他了。”白默由衷地一笑。
姜雨涵挑了挑眉，忍不住笑起来：“你还真是识时务。”
白默没搭理他的玩笑，只是幽幽地说：“我知道，不管是季家的事，还是后来世安的事，不管有心还是无意，洛先生都帮了我很多，要不然的话，我早被人给撕碎了。”
姜雨涵深深地看着她，眼睛一眨也不眨。
白默被他看得不大自在，皱了皱眉头。
小白便问他：“你看什么？”
“我一直以为她是在装傻，现在看来才知道，她是真傻。”说罢，径自站起来，又是摇头又是叹气，走开了。
白默被他弄得一脸懵。
晚饭还在喉咙下面，姜雨涵就嚷着说要去吃大闸蟹。话头是她开的，晚饭的账单还是人家付的，总不好自己再说不去，于是便硬着头皮跟去。
到了目的地之后，姜雨涵接了个电话，回来就说事务所里有事，要急着回去加班，又说自己还要回来，让这两个人等等他。
于是乎，就只剩下小白和她，以及盘子里的一堆螃蟹。
白默心不在焉地拨弄着盘子里的纸巾，眼下两个人谁都不说话，场面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小白倒是自在，不停地吃着吃螃蟹，还悠闲地喝着小酒。
还好。
很少有人吃螃蟹那么干净，一点儿肉都不胜，他放在盘子里的壳儿，跟水洗过似的一样干净，看来，他才是真正喜欢吃螃蟹的人。
“看什么？”他头也不抬地问。
她咧嘴笑了笑：“你挺会吃螃蟹的。”
“微利在所必图，这是商人的天性，你不知道吗？”他说话的样子，莫名高深。
但他以商人自居，让她忍俊不禁：“哪里有商人愿意陪一个不相干的人吃饭，一吃就是四五个小时的？”
他抬头来看她，似乎有些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