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到院子内的一瞬间,郭小九就透过窗口望向屋子,宁不二就站在窗前。
轻轻地推开了屋门,郭小九注意到翠儿并不在屋内,这才轻轻地说道:“老铁匠被人杀了,是飞剑。”
“什么?”宁不二的眉头皱了皱,她的粉拳好像握着什么,见到郭小九的眼神望来,有些慌张地解释道:“是道门老天师的书信。”
“你不肯说就不说罢了。”郭小九扶了扶身后的空剑鞘,转身将房门掩上。
他走到了那张躺椅跟前,将佩刀缓缓解下,继续道:“但老铁匠不能白白的死,我得查清楚。”
“我明日就动身走。”宁不二好似没有听到郭小九的话,愣愣地望着院内说道。
“啪啪!”郭小九不由的轻扣了两声刀鞘,像是在表达心中的不满,声音有些沉闷,他的心也有些沉闷。
“你为何不问问为什么?”宁不二转身,向着郭小九的方向走来,直到走到了前几日已经熄灭的火炉旁这才停了下来。
她的眼神有些怪异,一半是期待与不舍,一半是憎恨与厌恶。
“你的伤已经好了,我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郭小九抿抿嘴:“就像韩昌黎说的那样,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时时刻刻在一起,只需要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出现就好了。”
“那个老铁匠知道了你我的身份,被我的朋友灭了口。”宁不二终于舒了一口气,不过心却明显还是有些沉重。
郭小九也轻轻舒了一口气,他再次准备敲击刀鞘,却及时止住了手。
“明天去给老铁匠送碗酒,我们一起走。”
“好!”宁不二爽快地答应了下来:“那个人想要见见你。”
“我去。”郭小九也答应得很果断。
此处距离帝都,还很遥远,这天又不如人愿的下着细雨。
白衣书生韩昌黎还在赶路,他手中握着一柄已经不能完全遮挡雨丝的破纸伞,尽管如此,他还是将纸伞往右偏了偏。
一名小道童很感激地扭转头来,痴痴一笑,露出两颗新长出的门牙。
老道士唠唠叨叨个不停,听不清他在唠叨什么。雨水顺着老道士的脸颊,流到了他的脖领里,他好像没有丝毫感觉。
“师父,这位哥哥人很好,你说他像不像杜书圣?都是余儿心中的大英雄!!”大概小道童在老道士讲述过杜书圣的故事之后,就只记住了这么一个人物。
“像,余儿说像,那就像极了。”老道士挤出满脸的笑容,很是和蔼的用手将不小心飘落在小道童脸上的雨水擦拭干净。
韩昌黎抽了抽鼻子,原来整座大唐,还有这么多人记得他,他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雨伞都没有颤抖分毫:“谬赞了,小生何德何能?”
“今日不像,以后总有一天会成为第二个杜书圣,年轻人呀,既然你说你要进翰林院,要那首榜前三甲,我觉得,你应当有这点自信!嘿嘿。”老道士甩了甩袖管子,嘿嘿笑道。
韩昌黎摇了摇头,不曾作答。
山林间悠长的笛声响起,笛声悠长,月色也悠长。
清风拂起,满山花香沁人心脾。
老道士摩挲着手,往篝火里填了两根新柴,揉了揉鬓角,摘下腰际上铃铛,不曾摇动。
小道童已经在草席上鼾睡过去,时不时砸吧砸吧嘴巴,好似在做着什么美梦。
笛声来自于背负书箱的韩昌黎,当一曲终了,他缓缓放下笛子,透过抽条的绿枝,望向被乌云遮掩的满天星辰。
“公子这是为情所困?”老道士眯着眼,伸手在胸口的八卦鱼上狠狠揉捏了两把:“要不要老夫我帮你算算。”
韩昌黎装作没有听懂,可能也没有听到老道士的话,低头在书箱里胡乱翻找着。
过了许久,韩昌黎才幽幽醒转:“谢过老先生了,不过小生没有什么银钱了。”
“唉,年轻人呀,无非就是些情情爱爱,这话虽然简单,但也只有年轻人才配得上情情爱爱这种潦草的事情。”
老道士放下了手,收回了铃铛:“罢了罢了,老头子就多嘴一句,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不要老是想着捏在手里,放宽了心,你心系她,她心也必当系你。”
砸吧砸吧了嘴,老道士微微眯起了眼睛:“在深奥些的话,老头子我也说不出来,唉,老了老了,老头子我呀,也要休息了。”
说着,老道士已经躺在了小道童的身侧,不久之后,鼾声如雷。
到了夜间,一阵小风吹起,却没有声音,因为风声被雨声掩盖。
郭小九抱着自己的被子钻到了宁不二的房间里,翠儿丫头被母亲带回了屋子。他就躺在那张躺椅上,用被子盖住了身子,连整个脑袋都被蒙在里面。
宁不二始终看着这个没有一点儿正形的家伙,她将那柄飞剑已经整理得极为干净,也换上了自己的衣衫。
“难为你了。”宁不二轻笑一声,摇头说道。
也许,只有在别人看不到的时候,宁不二才会露出几许俏皮模样。
“不难为不难为,能与仙子共处一室,我这可是三生修来的福气。”郭小九一只手伸出被子,顶了个大拇指。
宁不二收敛了笑意,微微皱眉,这个家伙的德行,和他那位师父年轻时候的传闻,如出一辙,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仙子咋滴不说话了?”郭小九悄悄从被子上露出了一双乌黑的眼眸,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这才瞧见了宁不二沉思的模样。
宁不二仍旧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