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水上,顺风顺水,加上船中只载着三人,很是轻快。
河面烟波浩渺,一望无际,极目望之,心胸尽开。
饶是姜凤心中有事,望着这自然的美景,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澜雨自船头踱了两步,走到姜凤身侧,也端坐了下来。
抬眼而望,但见姜凤眼神远望着,神思已不知飘到了何处。
风和景明,轻舟快船,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回到栖凤城。
澜雨目光微微闪动了下,忽然觉得这风吹得让人有些厌烦起来。
“大爷,您看前头,有船影。”
行过数十里,遥遥见着前头的河面上,隐隐有一线黑影。
船夫停下手中的动作,指着前方,等着澜雨拿主意。
澜雨衣袖轻拂,“绕过去吧,莫要被人瞧见。”
其实此时,说话间,已是能听到隐隐的声音传来。
若是平时,就是好奇心发作,过去瞧瞧怎么回事倒也无妨,只是眼下这个节骨眼上,却是不能多事。
船夫应了一声,就将船头转了个方向。
小船远远地避开了可能会有的危险,而这浣花河的河面又宽阔非常,根本望不到对岸。
约过了有一刻钟之后,船夫才将船头方向改回。
此后一整天,凡是远远听到声音或是瞧见影儿,船夫不用吩咐,就自动地避得远远的,所以虽然走了些弯路,却也一切顺利。
天将近黑,寻了妥当地方,把小船靠岸。
这船夫倒是极能干。跳进水里,不一会儿就抓了几条鱼回来。
澜雨没他这抓鱼的本事,便在地上生了堆火,将鱼洗剥干净,拿树枝串了,放在火上烤得焦黄,且喜船夫的小船上还备着一点盐巴。洒了上去,味道很是不错。
夜间将火熄灭,澜雨与姜凤寻了两棵大树,当作夜间睡觉的地方。
那船夫却表示他皮糙肉厚,睡在树下的泥地也无妨。
姜凤长了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在树上过夜,那大树杈初躺上去还算舒服,但时间一长,便觉硌得难受。大约只是凑合着打了几个盹,好歹熬到了天亮。
早饭仍是河鱼,用过之后,船夫就跳到船上,伸手去解缆绳。
澜雨却道,“船家且慢。”
船夫不由得一愣。回头来瞧着澜雨。
“这一路上多谢你,后头的路我们便可以自己来,这是一点酬劳。想来你对这一带地形熟悉,自然能找到回去的路。”
澜雨抛了一块银子到船夫怀中,面上挂着微笑。
这银子有五两重,付这一天的船工,自然是绰绰有余。
呃?
昨天澜雨可是一点也没透出这个意思来啊。
姜凤虽然也觉得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反对。
毕竟他们到了空无人烟的桃叶渡,居然还能寻到船和船夫这种事,本身就有些过于巧合。
澜雨这般行事,也是小心无大过。
那船夫动了动嘴唇,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澜雨已是转身向着姜凤,完全没有一点要听船夫说话的意思。
船夫朝自己的小船望了一眼,很是恋恋不舍的跳下了船。向着二人行礼告别。
“多谢公子的赏银,这后头的一段水路要过好几个滩,水流急得很……愿夫人公子一路顺风。”
澜雨微微点了下头,和姜凤上了船。
但见澜雨拿船桨在岸上一撑,船儿就着这一撑之力,远远地驶离了河岸。
那船夫人站在岸边,望着身影越来越小的二人一船,那张黑脸上兀自有些呆呆的。
而澜雨手握船桨,学着昨日船夫的动作,做起来倒是有模有样。
姜凤不由得微微一笑,“原来昨日澜雨公子是在偷师啊,好生厉害,看着倒不比那船夫差。”
澜雨扬手轻划,红唇边笑意微微。
“这本也不难。”
此时船上去了个人,减轻重量,那速度简直如飞一般。
姜凤坐在旁边,却是有些不解。
“公子是如何看出,那船夫有不妥的?”
说实在话,昨日一整天,姜凤也偷偷地注意过船夫,生怕碰上弄鬼的,但横看竖看,也没发现什么破绽,不过姜凤虽然见过的人不少,但在渡口码头的船家船工这些,还从未打过交道,所以看到船夫对这水路比较熟悉,而且水性又好,便大致的放了心。
澜雨用空着的手摸了摸下巴,胸有成竹地勾唇而笑。
“你不觉得,以一个穷船家来说,他看银子的眼神……”
后半段隐去不谈,其实澜雨也没看出多少破绽来,并不能用看银子不算太热切的理由就判定这人有问题,不过么……
不把这人赶走,船上如何只余下他和姜凤?
姜凤回想了下,这船夫倒确实跟那先前做中介的汉子比起来,接到了银子时,虽然态度恭恭敬敬,但眼里可从没放过光亮。
嗯,果然还是澜雨看事更细心么……
“幸好公子细心。”
姜凤这句夸奖,令澜雨心下熨帖的同时,还有些轻微的心虚。
目光微闪,却是笑道,“与夫人相识半月,夫人还是这般客气的称呼,便叫我名字如何?”
姜凤从善如流,“好,公子,呃,澜雨也叫我姜凤便好。”
眼看着船速如飞,虽然看不到,但在想像中,自己距离栖凤城是越来越近,如果顺利的话,许是明日早晨便可在自家的院子里跟家人团聚了。
所以眼下姜凤的心情很是轻快,跟澜雨相谈,也不自觉地带了出来。
澜雨手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