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门她怕是根本就不敢靠近,侧门那的婆子原就是我们相熟的,这事可是从那透过来的?”心念一动,叶葵已明白了几分。
秦桑颔首,道:“便是那婆子来递话的。不过那人倒也不曾直接是来寻您的,只是听说拐弯抹角问了许多关于您的事,所以那婆子将人打发走了以后才特地让人来禀了奴婢。”
叶葵沉着脸,喃喃自语道:“他们好端端地北上,难不成还想来投靠春禧?”
听到春禧二字,秦桑微愣,下意识问道:“难道那妇人来寻的不是您而是春禧?”
“自然是来寻春禧的,”叶葵自嘲般地嗤笑了一声,“春禧是她的女儿,我可不是。”
秦桑闻言脸色也微微黯淡了下来。
两人沉默着前行,突然间又见到个小丫鬟脚步匆匆地跑来。一见着他们两人的面就忍不住露出喜色来,急急跑过来道:“二小姐,那人又来了,我娘让我来告诉您一声。”
叶葵问道:“她可是一个人来的?”
小丫鬟像是没料到她会问这个,不由微微一愣,想了想才肯定地道:“不是,她上回倒是一个人来的,这回却是抱着个孩子。”
“是吗?”叶葵声音轻轻的,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可小丫鬟当然以为她是在问自己,便立刻接话道:“可是真得不能再真了,那孩子生得可好,奴婢还给他一块饴糖呢。”
叶葵轻笑,“春泊生得同春禧有七八分相似,的确是生得不错。”说完微顿了一下,她便又道:“让你娘将人领到我那儿去。”
等到人去了,她便又吩咐秦桑道:“去给春禧传个话,说她娘来了。”
话她已让人去传了,这来不来便是春禧自己的事了。这桩事,她不过是因为记挂着那个叫春泊的孩子罢了。每每想起自己离开丁家的那一日,她都忍不住想起那个孩子来。
若非如此,她今日也绝不会让梅氏入门。
只是说到底,她也并非什么纯良的人。梅氏一日不死心,她就保不准日日都会上门来想法子知道春禧的事,可那么一来,她迟早要惹祸上身。倒不如就这么让她彻底死了心得了。春禧的肚子早就显了怀,就算她藏得再好,怕也是不敢出门走动的,所以哪怕是梅氏来了,她也绝不会出门来。
这么一来,梅氏的心若是不寒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
不过,她怕会在见到自己的那一刻便吓得半死吧?叶葵这般想着,眼里露出了抹意味不明的笑。有些苦涩却有些释然。
丁家养了她们那么多年,就算最后成了那副模样,她跟小殊到底是欠了丁家的。所以经此一事,也就算是她报了恩吧。叶家这样的人家岂是梅氏日日能上门来探听的?
她活得腻歪了也就罢了,连带了春泊可如何是好?
乡下妇人的见识有限,她又恐怕是一心挂念着女儿,哪里还会想到年幼的春泊身上去。这枚针,她得替老天爷先扎到梅氏身上,让她疼一疼,醒悟过来才好。
她拖着步子踩着小道上逐渐泥泞了的雪水,率先回了自己的院子。
而此刻梅氏也已经抱着春泊,战战兢兢地跟在人身后进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