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逐渐过去,太阳也逐渐西斜、下沉。
不断有连绵的凡人百姓,从各个方向涌进十里镇。
他们都是从附近的村庄,还有两三个小镇迁移过来的。
幽河县,可远远不止二十八个小镇,但为了集中力量驻守,也只能将众多小镇、村庄凡人们都集中到这些地点。
程远炼制了三十二尊镇冥石碑,也是担心不够用。
反正这些材料对他而言,只是九牛一毛,消耗的最珍贵宝物,反而是他的精血。
不过,天御司的修炼体系,从天人到天兵、天将,本就是专精于体质和真源,肉身力量和恢复力都极为惊人。
更何况,程远还修炼的是天部秘典,天庭的天军正卒修行法,体质神异远超普通修行者想象。
实际上,以程远如今的体质,就算是被斩下一腿一臂,消耗不少宝物闭关一段时间,也能逐渐生长出。
区区三十余滴精血,他只需要消耗一些宝物便可弥补回来,并不会伤及本源。
......
残红的夕阳,逐渐沉入大地,最后一缕阳光也消失在大地尽头。
夜晚,来临了。
十里镇街道上,却根本不像以往那般,到了夜晚便冷寂无人。
今晚,街道上建起了绵延的简易木棚,大量外来的凡人百姓打着地铺、棉被,准备露宿。
没办法,周围那么多村庄,还有两三个小镇的百姓都集中到十里镇。
别说普通民居,就算是一些客栈、店铺,乃至闲置的破旧院落,都住满了人。
街道上,其中一木棚内,铺满了十余张地铺,二十余名男女老幼,正准备歇息。
“二蛋他爹,把这被子挪一挪。”
其中边角,一个妇人皱眉将棉被推给旁边的汉子。
“今天这晚上,怎么一点儿都不冷?还挺热乎的,都跟白天差不多了。”那汉子也纳闷。
夜晚,往往有阴冥之气出现,那是森寒刻骨,普通人稍不注意都会被侵入体内,重病一场。
原本,大多数在街道上木棚中打地铺的百姓,都准备好了厚厚的衣物和棉被,还极为担心晚上的森寒阴气。
可等到夜晚来临,才发现外面根本就没什么阴气,反而因为人挤人,都热乎的有些出汗了。
十里镇中心,其中一庭院内。
之前那高大壮汉天人,此刻伫立在庭院屋瓦上。
这里地势本来就高一些,庭院又颇有些高耸,他站在这里,自然能眺望到大半个十里镇的情况。
“程大人的镇冥碑,竟然神异至此?”他环视着周围,还有些惊讶的伸出手,在身前的夜风中探了探。
“偌大的十里镇范围,竟然连阴冥之气都渗透不进来,全部被这镇冥碑威能给屏蔽开!”
十里镇,也算颇大的镇子了。
一块铭刻了镇冥咒箓的镇冥碑,能镇压如此大范围的阴冥之气,这都算是顶尖法器了。
就算是那些天御司中,专擅于咒箓一道的天兵境大师,也很少能炼制出这等强大的镇冥法器。
“这倒是省了不少事儿。”高大壮汉咧嘴一笑。
原本,这么多凡人百姓汇聚于一镇之地,房屋不够住,估摸着夜晚的阴冥之气要令许多人生重病。
......
十里镇外。
微弱月光下,黑暗荒野显露出阴森诡异的氛围,森寒的阴冥之气肆意伴随夜风凛冽呼啸。
但是,靠近十里镇边缘处,却有无形的威能,将这些阴冥之气屏蔽开,无法进入镇中。
就连黑暗中,那一道道僵硬、诡异的游荡身影,也下意识本能的远离了十里镇区域,都是在至少百丈外徘徊着。
嘶~
吼......
一具枯黑、僵硬的阴尸,在远处黑暗荒野中游荡着,不时发出低沉嘶吼,随着夜风远去。
偶尔,它转向十里镇的方向,总是会下意识的扭头远离。
在它的简单感知中,那个方向,那片镇子范围,有浩荡的炽烈气息冲天而起,几乎将那片的天空都染成了洪炉。
即使靠近数十丈范围,那无形的磅礴气息,都会令它的阴冥本源感到本能的刺痛、灼烧感。
对于这些几乎全靠本能活动的低等鬼物,那块镇冥石碑,简直就是灾难源头,下意识要远离。
而在十里镇边缘,一座哨塔上。
哨塔顶层,值守的天御司军士靠坐着,眺望远处荒原上的游荡鬼物,心中也轻松得很。
昨夜,那些游荡鬼物可是一度靠近镇子十余丈内,他甚至都能凭借着微弱月光看清楚它们枯黑狰狞的面孔,整整一夜连刀都不敢松手。
可今天,连周围的空气都暖和的很。
“天人大人,还真的深不可测,光是坐镇在镇子中,就令这些鬼物都退避出去。”他心中满是敬畏和安全感。
一个普通天御司军士,自然不清楚这近乎神迹般的力量,来源于镇中的镇冥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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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此时。
幽河县城外六十余里处,黑暗、幽寂而恐怖的山岭中,有一处连绵数十里的深邃峡谷。
峡谷中,隐隐传来如浪潮般诡异的嘶吼声,令人发瘆。
忽然——
呼~~
一道红黄色身影,快如闪电却声音幽静,瞬间从峡谷中闪现而出。
清幽月光下,能清晰看见它身上那一圈圈的奇异纹理,宛如木质。
它扭了扭脑袋,动作有些僵硬而诡异,抬头,看向远处。
那是北青镇的方向。
下一瞬,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