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太阳总是那么毒辣,照到身上似乎能让人们脱一层皮,含着热气的风吹拂着,让人心生烦躁。静湖里的荷花凋谢了不少,那一朵朵小小的莲蓬却昂起了头。
此时正值炎夏,距离沈河的寿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沈城城外的田地里,老农正坐在田边,看着田里已经泛黄的稻子,心里在盘算着今年的收成。
树梢知了声不断,此起彼伏,仿佛在吐出更多的热气想要将这夏天留住。
老农一生没权没势,也不知道什么沈河公子的寿宴,他的心里只有自己的那块田和家里的妻儿老小。
虽然田地不大,但是交完税后能供一家人吃一整年,这对老农来说,已经足够了。
他有些困,摘下了斗笠,放在头下枕着,刚准备睡觉的时候,眼睛瞥到了一个小小的人影。
这大夏天的,谁家的小孩还在外面乱跑。
“那小孩,你是哪家的啊,这么热的天,你家大人呢?”老农扯着嗓子喊到。
那小小的身影没有回答他,依旧很坚持地在走着。慢慢地,小小的身影越走越近,这时老农才看清楚,那小孩身上穿着红色的衣服,头上还别着一根白簪子,看起来像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只不过好像被火烧过一样,衣服上好几处都有洞,脸也灰黑灰黑的。
越走近老农越感觉不对劲,这小孩如果不是个跛子,那就是快昏倒了,他走路摇摇晃晃的,好几次都差点摔到路边的田里。
这小孩正是沈河。
如老农所言,他不是个跛子。此时他只感觉天旋地转,浑身无力,口干舌燥,还有点想睡觉。
可是他没有,他坚持着让自己不能昏迷过去,他要找到沈城,他要回家。
天呐,沈城这么大的地方,怎么就找不着呢?
我想回家,我想回家啊……
不行了,好像坚持不住了,腿好软好软,好想睡觉啊。
果然,那小孩要晕倒。老农一个健步冲上去,飞快地跑到他身边,在他落地之前,一把将他抱住。
沈河预想的疼痛没有发生,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带着青草味的臂弯。他艰难的睁开眼,看到了一个黝黑的面孔。
“得救了。”他心里一松,昏了过去。
……
当沈河再次睁开眼时,看到的是白色的床帘。
我这是在哪?哦对,应该是被那个黝黑的大爷救了吧。
他试着翻了翻身,发现双腿酸痛无比,两只胳膊也被缠上了布条,身上各处都在发出痛苦的抗议。
看来是这几天强行奔走的后果了,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好。
想到这,沈河又开始悲伤起来。就算好了,也还只是个废人吧……
正当沈河伤心的时候,“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呀,你醒了”,一道脆生生的声音传来。
沈河一看,一双大大的眼睛直直盯着他。那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双麻花的小女孩,约摸着五六岁,说话带着笑意,小巧精致的鼻子点缀在薄薄的嘴唇上方,那缺失的一排门牙甚是有喜感。
“我去叫我爹,”还没等沈河开口说话,那小女孩便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爹,她醒了,那个小姑娘醒了……”
沈河听到她的话,差点又昏了过去。你才是小姑娘!不对,她本来就是小姑娘……沈河无比抓狂,一口气闷在胸口,差点憋死自己。
这时老农进来了,看见沈河果然醒了,忙把背上的竹篓一放,走到床边,说:“哟,小家伙醒了,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大爷。”沈河答道:“就是身上疼,手也使不上劲。”
“哈哈哈”,那汉子突然笑了起来,“小家伙你可真会开玩笑,哥哥我今年才三十呢,怎么会是大爷。不过啊,你可伤的真重,我给村里最好的郎中请过来给你看病,他说你这伤没有十天半个月好不了。”
沈河在心里盘算,他大概要在床上躺一段日子了。
“就是,还花了好多钱呢”这时小女孩突然插嘴道。
“瞎说什么,钱能跟人命比?”那黝黑汉子突然提高了嗓门,“当年你爹我上山砍柴摔下来的时候,村里大夫一分钱都没要给我治得好好的。丫丫,做人要懂得有良心。”
丫丫嘴一撅,眼圈红红的,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沈河眼睛扫了一圈这间房子,房子屋顶黑瓦稀疏地搭在木质房梁上,从露出的缝隙来看上面似乎还盖着厚厚的茅草,墙由土块垒成,墙角处是厚厚的积灰,想必是长时间的居住让这墙上的土慢慢脱落了。
沈河心里一酸,这间房子虽然跟沈府完全不能比,但估计是他们最好的房间了,看这床的尺寸和床上的被褥,不用猜就知道是这小姑娘的,也难怪她刚才说花了不少钱……
沈河心里有些难受,等他回去了,一定要好好报答他们。现如今最重要的是先回到沈府。
“大叔,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呀,离沈城远吗?”
“这是张家村,离沈城大概三十里地吧。怎么了小家伙,你有亲人在沈城吗?”
沈河把头一点,说到:“嗯,我家就在沈城。”
“这样啊,那估计得等到你伤好了。到那个时候,哥哥我送你回去。”
“好啊,谢谢大叔。”
“叫哥哥。”
“我才四岁诶,你都三十了,难道不应该叫你大叔吗?”
……
屋内欢笑声不断。
夜晚,丫丫端着一晚粥进来了。
“我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