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招女兵吗？”/p
剑染眨巴眨巴眼睛：“你要参军？”/p
“是呀。如今我爹爹没了，我虽伤心，但也少了羁绊。我和两位姐姐不同，打小儿我就要一番大事情的。从小，我就烦那些针线女红，我只想练兵习剑，打靶射箭。柳哥哥，你们走的时候，不如带我一起去？”/p
剑染就看向溪墨。/p
这事儿，溪墨做主。/p
溪墨摇头说道：“不行。你若去了，老太太是头一个不依的。”/p
“先斩后奏。老太太关心我吗？关心，但到底不如对大姐姐好。夫人和文姨娘也关心我。可我到底有我的志向。整日关在这笼子一样的家中，总有一天我要闷死的。”/p
桑云长长地叹了口气。/p
剑染就道：“你是认真说与的？”/p
“如何不认真？我听说，秋纹也在那，她能去得，为何我不能去得？”桑云撅起嘴儿，一脸的不服气。/p
剑染就叹息了：“真正她的事儿和你不同。告诉你，秋纹如今是你大哥哥的未婚妻了。她去，名正言顺。”/p
剑染知晓溪墨和秋纹的事儿。/p
他们果然早就生情，只是死撑着不肯承认罢了。如今造化适宜，果然也就公开了。剑染失落之余，又暗自替他们庆幸。到底史渊不在了。想他是头一个反对的。余下的老夫人玉夫人，纵然不同意，但拗不过溪墨的坚持。/p
不过，就算史渊还在世上，也依旧无可奈何。/p
溪墨比过去更显成熟，秋纹也似脱胎换骨一般。/p
柳剑染就在心里暗暗叹息：想这一辈子，都只能和秋纹当哥哥妹妹了。/p
剑染的话让桑云不高兴了：“柳哥哥，我不赞成你这话，我若去了，怎么就不是名正言顺了？我是大哥哥的亲妹子。我去燕山，也能和秋纹一样，帮得大哥哥。”/p
“可你还是小孩儿。”剑染的语气柔和了一些。/p
“小孩儿又怎样？人都从小孩儿长起，我今年十一了，再过一二年，便也就大了。”桑云说得一本正经的，令剑染想笑，可到底又不能笑，这还在丧期之内呢，纵然心里对史渊的死，漠不关心，但面儿上还得装出稍许悲痛的神情。/p
“溪墨，我说不得了，你说。”剑染将手一摊，桑云年纪是小，但却是史府三个姐妹里头口才最好的。/p
溪墨就正色道：“你若想去，待大一些，到底你现在还小。”/p
桑云就苦着脸：“我哪里小嘛？再说，我又不缺胳膊少腿，我去了，也还能和秋纹姐姐作伴呢。”桑云已然打听过了，那芸豆儿本来是二哥哥昱泉屋里的人，被孙姨娘折腾得成了贼人钱小五的婆娘，如今贼人钱小五投诚大哥哥，也要跟着去燕山，那芸豆儿也是要随行的。桑云的确不痛快，难道她还不及芸豆儿么？/p
提起二哥哥昱泉，桑云更是伤心。好好儿的，怎么弄到了这般田地？都是孙姨娘带累的二哥哥。桑云又听家人说起二哥哥干过的一些恶事，便就坐在一旁不吱声了。/p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p
二哥哥说来也不值得同情。/p
这被撵出去了，想以后也不能回来了，在外头，但愿能够弃恶从善，改过自新，人生还能走一遭儿。/p
溪墨仍不同意。/p
他提了一盏灯笼，将桑云送出草庐，送回她的房间。/p
桑云一晚上气得没睡着，白日里又要戴上缟素哭灵，十分哀苦。/p
妙圆和净心也来吊唁。/p
玉夫人见到妙圆，遂拉了她的手，入房说私密话。/p
“史老爷不在了，想你也解脱了。究竟……那些事儿，他知道不知道？”/p
玉夫人点头。/p
妙圆一惊：“果然他知道。”/p
“都知道，只是不说而已，倒是我显得蠢。”/p
妙圆一叹：“方才我进灵堂，见溪墨一身缟素，那形容真像极了先帝。”/p
玉夫人听了不免苦涩：“却是像，有时我见了也心生恍惚，恍如先帝在世，又来到江城，依旧在玉家大宅和我说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