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墨就和三个妹妹走了进去,这顿早饭,溪墨委实吃得饱。/p
可他有心事,吃着吃着还是不免走神。/p
那桑云就笑:“大哥哥,你成日家忙的什么?”/p
溪墨就道:“也并不忙什么。”/p
“那你怎么拿错了筷子了?”/p
溪墨一低头,发觉自己沉思之中,错拿了小妹妹的筷子,一时自己也不禁笑了。桑云就冲着他做鬼脸:“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p
“我并不怎么。”/p
溪墨既不打算开口,那便撑死了要做个锯了嘴的葫芦。可他越是如此,就越引得桑云的好奇,那桑云又问起柳剑染的下落。/p
溪墨自然知道,也就告诉她:“他在另一个地方,那地方距离江城也算不得远。”/p
“到底是什么地方?好歹你告诉我。”/p
溪墨本不想说的,但无奈磨不过,也就如实告之:“孤山。”/p
溪墨和柳剑染常有联系,柳剑染离开蟠龙寺,在花山呆了几天,见过花山的一个地下组织,便就辗转到了孤山。/p
桑云就放下筷子,托着下巴:“到底我羡慕你们。”/p
“这又有什么可羡慕的?”/p
“你们是男子,男子就比女子自由,我也想出去,想四面八方地走上一走,奈何就是不行。”/p
“女孩儿家也有女孩儿家的好处。这世间既有男女,分工自然不同。”/p
玉夫人在旁告诫:“好好的,说这些做什么?”/p
史老夫人坐在主位,听了小孙女的话,却当作聋子一般,一点儿不言语。老太太精明,只听得溪墨说喝什么花山孤山,心里已经明了几分了。/p
她这孙子,定是当强梁去了,如此一来,岂不和这城里的那伙贼人是一伙儿的?那花山孤山历来是土匪盘踞之处。儿媳妇和孙女儿不知,她知道。她年轻时候,嫁入史家,大红花轿十里红妆经过花山,可是费了一番艰险。往难听点儿说,差点就认就被截了。一晃四十多年时间过去,可史老夫人一想起来,心里还是畏惧。/p
那两个地方,地方官吏三不管的,一来蛮荒,二来偏僻。可孙子口中一提起那两处,说不出的自然淡定。这些,都让老夫人心忧。/p
孙子一定不是出去做生意,他孤身前来,又孤身离去,一概车马随从没有,哪里像是做生意的料?老夫人虽然上了年纪,但对于天云国的异动并非一点不知。昏君登基,国中暗流激涌。那宁北王的队伍就是光明正大地一支反对昏君的前锋。宁北王是老皇帝的儿子,虽然排末,但毕竟有皇家血脉,他举旗讨伐,倒也不算谋逆。那昏君登基,也是用了不明不白的法子。/p
可皇帝毕竟是皇帝。/p
儿子已经投了诚,如今是皇帝身边的人。可孙子却是另一个阵营。孙子说漏了嘴儿,也提到了燕山。那燕山自然是宁北王的军营所在。想他二人少年时候就玩得极好,如今宁北王正是佣人之际,岂会放过溪墨?自然要让溪墨跟着他。/p
老夫人微微闭眼,想着以往孙子的那些异样,心里越发明白。/p
她长长叹息一声。/p
不必开口,不必细问,一切都是明了的。/p
孙子就是和宁北王一处,为他死心塌地地效力卖命。/p
那柳剑染和宁北王的关系也不错,他离开史府后,又一直和溪墨联系,他们三人一直是一处的。/p
老夫人真是越想越凝重了。/p
这到了最后,宁北王的势力越来越大,归顺的人越来越多,他的军队一旦攻入皇城,若真将昏君捉住了,那儿子也算是其中遭殃的人。/p
这是必然的。/p
昏君身边也笼络了一帮前朝旧臣,儿子就是其中一个。/p
想到此,老夫人不免又暗恨儿子目光短浅,安分低调地当官也就罢了,何必一定要卷入这些帝王将相地纷争?又何益处?/p
但有句话说的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放之余朝堂之上,其实也一样。儿子当官的年头不小了,倘若总是这样特立独行,什么辺儿都不沾,似乎也不行。到底上面的人不会放过。且也不说上面的人,只说她的下属,观看形势,跟着也不放心的,必然要怂恿一二的。/p
真有那日,儿子和孙子正面交锋上了……到底是何结果?/p
史老夫人真的不敢往下想了。/p
一刻儿也不能想。/p
她不知道,此时玉夫人也心事重重地放下筷子,看了溪墨一眼,又朝着老太太的方向望去。老太太心里想什么,玉夫人心里知道。/p
这婆媳俩是想在一块去了。/p
玉夫人也清楚儿子离开家里后,在外的行踪。/p
儿子是自己生的,可因当年的种种误会隔阂,她想说又不能说,但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陷入危险的境地。/p
儿子处境危险吗?/p
是,但也不是。/p
儿子的背后有北宁王,他们有一支强大的队伍。这支队伍有极大的可能性,代替跟随昏君的将士,取得天云国的统治权。/p
玉夫人决意不将此事说破,就如同溪墨也刻意瞒着母亲。/p
玉夫人给儿子盛了一只甜糯的汤圆,放到他碗里,说道:“我只盼着你顺顺利利,一切圆满。”/p
溪墨就笑了笑,点了点头。/p
吃过早饭,溪墨在寺院停留了一会。那钱小五突然来到蟠龙寺拜访溪墨。这让寺里的人大吃一惊。/p
且钱小五来的时候,一点儿不隐瞒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