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这事儿需要人瞧见嘛？那会子小厨房的人都有事儿，都不在。”春雁被李显贵一问，心里也很慌。/p
她年轻，没她娘会掩饰。一紧张，就喜欢挠头。/p
她这左挠右挠的，让李显贵越来越狐疑。史溪墨离开时，曾在李显贵耳朵旁说了一句，声音低沉得只有李显贵和柳剑染能听见。/p
史溪墨说了什么？/p
无非四个字：孤证不立。/p
也就是说，若无旁证，就算春雁说一万句，也不能证明秋纹就是窃主。朝廷改了法律了，刚颁布下来。/p
江城那些大户人家，因旧例刚改，新例颁布，新旧交替，脑中有些紊乱。人赃俱获的前提条件必须不为孤证。/p
“总管，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若说了假话，且就让我胖到二百斤。”这对春雁来说算是毒誓了。/p
身边的一干婆子听了，就掩嘴儿笑。/p
李显贵也笑了。气氛有点诡异地轻松。/p
“你若一直这样吃下去，二百斤对你来说，不是难事儿了。”/p
潘娘子听不得了。春雁也听不得。/p
潘娘子心里可是拿自家女儿当杨贵妃比的。杨妃不也胖么？就算相貌不及，但也不差多少吧。/p
春雁是不以为胖。她固执地认为，就算自己胖，也是少有的胖美女。/p
李总管不管咋说是个男的，不该这样排揎她。/p
春雁的脸涨红得通红。“总管，秋纹就是个贼。你若迟迟不下结论，反倒叫人说你老人家和秋纹是一伙儿呢，要不我怎么觉得你话里话外地袒护她？”/p
她恼了，话不从脑子里过，说错了。/p
潘娘子忙过来捂住女儿的嘴，叫她住口。/p
李显贵的脸也红了。他霍然起身，对着潘娘子：“你家女儿果然欠教养，你这个当娘的到底怎生教与的？什么一伙儿，什么袒护？我这叫秉公审问！我若不是应了大爷，连同秋纹只管将你们一起送去衙门才好！”/p
李显贵真的生气了。/p
潘娘子忙又赔不是，叫女儿下跪道歉。那春雁心里有鬼，被逼着跪着，一双眼儿还是溜溜儿地盯着秋纹。/p
那两个去老姨奶奶屋里的小厮折回来了。/p
李显贵叫他们过来，低声询问了几句什么。/p
其中一个小厮就从怀里掏出一个帕子，将帕子展开了。李显贵低眼一瞧，帕子不是干净的，里头抹了一些黑乎乎的东西。/p
“这是什么？”/p
小厮就回：“总管，小的们进去后，果然发现地板脏污。这十有八九就是木炭灰。”/p
李显贵一听，转了转眼珠，喝问秋纹：“果然还是你！你若不是进去过老姨奶奶的屋子，何以在屋内发现了这些木炭？”/p
这丫头可恶。看着似受了委屈。没想到果然是个奸人。李显贵心里还出一声冷汗，真的差点儿冤枉了潘家母女。/p
李显贵越想越气，又对着秋纹：“现在看你有何话说？”/p
秋纹也一惊。/p
竟然也是一样的木炭灰？和灶房里的一样？/p
这是巧合，还是故意有人再一次地栽赃？一时，她也没主意了，但还是不服，嘴里大声抗辩：“总管，我是冤枉的，我真是冤枉的！还请总管再细细明查！”/p
李显贵一甩袖子，翻了个白眼儿：“无需再狡辩！来人！”/p
几个婆子拎了绳子疾速过来了。/p
“将她绑了，关入柴房，等候大爷回来发落！”/p
李显贵可以自行撵人。但为了尊重大爷，还是等他回来，做个报备。春雁一听，狠狠拍了拍胸口，不住地喘气儿。/p
这是老天救她呀。她差点就要跪下来，胡乱对着身边一棵树，要行跪拜。潘娘子看着女儿行动蹊跷，心里更一低沉，担心她露出不妥，连忙一把拽住了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