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卿睿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一双狭长的眼眸正微眯着瞧着外头屋檐上挂着的一只鎏金鸟笼,里头一只黄毛绣眼鸟正扑棱着翅膀抓着鸟笼跳的欢实,这鸟品相很是一般,一点都不衬那鎏金精美的华丽鸟笼。许是刚下了雨,外头林木被雨打的一片葱翠,倒是映衬的这只平日黄色暗沉,颜色灰扑扑难看的要死的绣眼鸟也色彩斑斓了不少,有了几分可看的趣味。
见自家王爷看的认真,江寒不敢打扰,进了书房便一直垂首站着。
三年前,下头进贡了一只色彩极为斑斓的绣眼鸟,皇上将那鸟赏赐给了王爷,王爷极爱,只可惜这鸟没两日便死掉了,王爷为此大发雷霆,杖毙了四个养鸟的下人,惋惜不已。一时间下头不少官员都想法子寻找极品绣眼鸟送来王府,便连萧府萧靥儿也令父兄寻来一只。
当年好似也是这个时节,盛府二秀为博王爷一笑,竟然想法子偷溜出府,跑了几里地到郊外的林子去抓鸟。兴许是诚心感动了老天,苍天竟真叫傻兮兮的二秀逮到了这么一只黄毛绣眼鸟。
那女子一脸泥污的送了鸟来,巧的是那日刚好萧靥儿也带了鸟笼过来,萧府寻的鸟儿虽不及原本那只斑斓,但也难得一见,王爷请了几位贵公子秀在王府花园中赏鸟,盛二秀捧着那么一只灰毛还残了腿的绣眼鸟来到王府,情形可想而知。
那鸟被当场踩成肉馅,那结巴美人当时的哭求尖叫声似还在耳边,如今这笼中鸟倒是和当日盛二秀送来王府的那只极像,但终究不是那只了啊。
江寒正想着,君卿睿已回过头来,道:“她回到盛府了?”
江寒神色一凛,忙道:“是,王爷,盛二秀一切都好,脸色红润,下了轿子是被婢女扶着自行上的楼,想来身子已无碍了。”
君卿睿闻言点头,道:“何人送她回府的?”
江寒微咬了下牙,道:“是莫云璃亲自相送,千亿王府的楚世子也去了,莫云璃送到盛府便被盛易阳接到了前院花厅,倒是没进弑修院。”
君卿睿听罢手中微微一个用力,那截绿的像一汪水的竹节毛笔杆子便被他一折两段了。
她如今越来越耀眼,得到越来越多的人关注,这叫他如何能动心忍性,他只感觉那女子在离他越来越远,当真再也不可能属于他了。
江寒见此不敢再言,却于此时,外头响起轮椅压过青石板面的清晰声音,随之谢明玉一袭青衫从廊外的花木丛中绕了过来,隔着窗户瞧着君卿睿,道:“王爷倘使不甘心便去争夺,重新得回想要的,何必在此自怨自艾地折腾这些死物!”
君卿睿闻言双眸一眯,手中被折断的半支竹节笔已射向了谢明玉。
那笔携凌冽杀气飞旋而来,一身羸弱的谢明玉倒也不躲不避,素来苍白的面色在淋了雨水,愈发葱翠浓郁,茁壮生长的花木掩映下更见单薄素净,只那一点朱砂却明艳了起来。
玉笔破裂的一端嗖地飞过,擦过他的脸颊,苍白的右脸上一道血珠缓缓溢出,君卿睿这才沉着脸道:“你想说什么?”
谢明玉抬手随意抹了那血珠,不在意地弹落,拨动木轮椅向书房又靠近了些,瞧着君卿睿道:“王爷,如今中紫国半壁江山都陷入水患,王爷更该忧国忧民,于此刻站出来解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才是。”
君卿睿听谢明玉如此说,微微一怔,冷声又道:“这和重夺那女人有何关系?!”
谢明玉却一笑,道:“自然是有莫大关系的,王爷倘使不再消沉,听取了在下的建议,事成之后,王爷当可名利美人双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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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秋心自在含笑中(5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