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月茹言罢,忍不住颇含悲悯疼惜的抬眸又瞧了眼君卿睿,她这一眼撞上的是君卿睿一双似笑非笑,似冷似温的眼眸,一时间倒愣住了,心跳加快,在君卿睿的目光下双颊起了两片薄淡的红晕。
从前,她是太傅府的长女,母亲仿若太傅府正室,她更是被当成嫡长女来对待,盛旖滟被踩在脚下尚且能有翼王这样出众的未婚夫,自认为嫡长女的盛月茹又怎能不嫉不妒?
盛月茹心比天高,以为只有太子,翼王这样的身份才能配得上自己。如今她在府中地位一落千丈,她更是觉得应该抓会,只要能让君卿睿喜欢她,她有了活路,君卿睿也会救母亲出柴房,她便能重新翻牌。
更何况,如今君卿睿深恨盛旖滟,他又正值伤心之时,自认美貌的盛月茹觉着此刻正是自己表现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并趁虚而入的好时机。
故而在按大夫人吩咐从弑修院一个可靠的婆子那里得知今夜她瞧见盛旖滟的窗上有男人的身影晃动,后便再没见有男人出来时,盛月茹便想到了被旖滟羞辱抛弃的君卿睿,当下她便央求了盛月娇让米儿带她出府前来翼王府。
见自己不过为君卿睿抱不平的话,他便神态温和了不少,盛月茹越发感觉自己的想法没错,就冲着他们有一个共同所恨的人盛旖滟,君卿睿便该待自己有所不同。
她如受鼓舞,忍不住向着君卿睿又膝行了两步,目光盈盈含水地道:“殿下为我那二妹妹如此自伤,小女瞧在眼中实在……实在替殿下痛心啊……”
盛月茹说着滚落两行泪水,君卿睿微微眯了下眼眸,身子倾斜抬手扣住了盛月茹的下颌,目光锁着她,他低声道:“哦,为何痛心?盛大秀此话何意?”
他说着用指腹轻轻擦过盛月茹滚落到下巴的晶莹泪珠,盛月茹浑身一颤,双眸如秋水般闪动着羞怯的目光勇敢地盯着君卿睿,急声道:“殿下,二妹妹她根本就不配得殿下如此情深恩重,她以前是个结巴,王爷不喜她,乃是世之常情,可她若是当真结巴愚钝也便算了,她明明便是假装的!她这样愚弄世人便罢了,可王爷是她的未婚夫她也如此,实在是……如今她突然不装了,可却又瞧上了别的男人,任王爷您对她情深意重,挽回姻缘,她都不屑一顾,非但不知珍惜,还和邪医谷主纠缠不清,如今更是……如今更是……”
盛月茹说的好不义愤填膺,说到最后面色微红,一副难以启齿,不屑至极的神情,咬着唇声音断在了喉间,只悲怜又脉脉含情地瞧着君卿睿。
君卿睿双眸眯了下,眸中翻涌起阴沉的暗光,声音却蛊惑,道:“如今她如何了?”
盛月茹听他声音温和,呼出的气息都喷抚到了她的面上,不由呼吸一窒,几近痴迷地瞧着君卿睿那张邪魅俊美的容颜,道:“二妹妹她如今已和那邪医谷主同床共枕成了露水夫妻,王爷莫再为她……啊!”
盛月茹话未说完,君卿睿扣在她下颌的手便猛然使力,盛月茹只觉那手像铁钳一般捏着她,使得她的骨头都要被揉碎了。她疼的泪水滚落,眼前一片迷蒙,惨叫出声。而君卿睿却丝毫不为所动,捏着她的下巴便将盛月茹狠拽到了床前。
盛月茹被他大力带地胸口撞上紫檀木罗汉床上的凸出雕刻,一阵头晕恶心。君卿睿却俯身盯着她,道:“你再说一遍,他们如今怎么了?嗯?!”
盛月茹泪水滚落出来,这才瞧清眼前的君卿睿,不过是片刻功夫,他竟像是变了一个人,方才还温情随和的模样,此刻却是满脸戾气,一身阴沉。
盛月茹跪坐在床跟,那股血腥味猛然浓烈了数倍,嗅着这样的血腥味,瞧着这样的君卿睿,她浑身都在打颤,哆嗦着双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君卿睿却是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头又抬高了两分,沉声又道:“说!”
盛月茹吓得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淌,急声道:“他们如今正同床共枕,已是做了露水夫妻。我……不,小女没有欺瞒殿下,小女说的都是真的。”
听她这样说,君卿睿面上戾气更盛,青筋直暴,他捏着盛月茹的手却微松了些力道,蓦然一笑,声音又低柔了下来,道:“哦?同床共枕了吗,这么说茹儿今夜冒险前来是通知本王前去捉奸的吗?”
盛月茹见他突然又笑了起来,身上方才那股煞气像是忽而被一阵风给吹走了般,可她却心有余悸,再没了搔首弄姿的勇气,只哭着道:“是,小女替王爷不值,特来告知王爷,只要王爷派一队武功高强的侍卫围住小楼,令众人瞧见那邪医谷主从小楼中出来,只要揭露了盛旖滟水性杨花,不三不四的真面目,王爷便不会再被世人误解薄恩寡信,无情无义了。”
盛月茹言罢,君卿睿却又是勾唇一笑,道:“果真是好主意呢,只是那盛旖滟总归是盛大秀的妹妹,做姐姐的如此处心积虑,不辞辛苦地要坏妹妹的名声闺誉,是不是太恶毒了一些呢?”
盛月茹听的心里一凸,摸不准君卿睿的态度,但见他此刻似并不恼怒,便壮着胆子又道:“实在是二妹妹的所作所为太令小女不耻,小女这样大义灭亲,也是为了正我盛府门风。”
君卿睿再度轻声出来,道:“正盛府门风?那大秀如今夜半时分,孤身到本王的寝殿中来,又当怎么说呢?”
君卿睿的笑声说不出的撩人心扉,他说话间神情轻浮,手指微微一挑盛月茹身上的黑色斗篷,那斗篷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