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旖滟这次又成功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一见她竟然要和依瑶义结金兰,众人暂时都丢开了方才凤帝修深情告白一事,全部瞧向了依瑶。
依瑶闻言,一愣之后忙福了福身,道:“承蒙盛秀高看,可依瑶非不知好歹,不明高下的人,盛秀今日替依瑶鸣冤,依瑶更不能以怨报德,残破之身,本已名声有损,不敢和盛秀结下金兰之约,牵累盛秀清誉。依瑶愿意为婢,伺候盛秀,还望盛秀允了依瑶。”
依瑶言罢便跪了下来,旖滟忙上前一步亲自去扶她,却也趁机在她耳边低声道:“装晕!”
几乎她声音刚落,依瑶便身子一软倒在了蓝影的臂弯里,旖滟忙惊呼一声,“依瑶?!快,快将她抬上马车。”
蓝影和紫儿迅速抬起依瑶来,盛府马车原就侯在酒楼门前,依瑶被抬进车中,旖滟也跟着上去,凤帝修扬了下眉,道:“滟滟等等我啊,这人既已是滟滟的婢女,我给她瞧瞧把把脉便是,何需如此着急。”
说着人影一闪,他也跟着入了马车,车门嘭地一声关上,马车便滚滚而去。待留下的一串烟尘都消散不见,众人才算反应过来,方才邪医的一番誓言怎么盛秀没给个回应就这么走了呢,这叫怎么一回事啊!
剧终人散,众人才再度将目光转到了被凤帝修打飞出去,此刻还躺在尘埃中的林泽身上。曾被依瑶拒绝过的礼部侍郎赵府公子瞧着林泽坐在那里狼狈地靠着树干,分明受伤不轻,登时便嘿嘿一笑凑了上去,笑吟吟地蹲在了林泽身前,忽而扬手左右开弓对着林泽那张清俊的脸便是啪啪的两下。
他这两下力道不轻,林泽白皙的面颊登时涨红起来,嘴角开裂流出血来,他怒目瞪着赵公子,咬牙道:“我乃堂堂探花郎,御笔亲点,前途似锦,你竟敢当众动手打我,我……”
他话没说完,那赵公子站起身来,抬脚冲着他的胸口便是几脚,直将林泽踹翻过去,他才蹴了一口痰,讥笑道:“堂堂探花郎?前途似锦?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盛秀今儿定了你的罪,不肖一日你林泽有才无德的名声便会传遍全轩辕城,明儿弹劾你的奏章将会堆满龙案,邪医谷主骂你畜生,你以为皇上会坐视一只畜生占着我中紫国探花郎的名头?我呸!老子今儿就打死你,那也是为民除害!”
他说着又是一阵拳脚齐下,众围观之人哄笑谩骂,却无一人上前阻止帮忙,人人都知道林泽这辈子是完了!谁叫他运道不好,偏偏叫宋依瑶寻到了盛旖滟这座靠山呢,谁叫他骂谁不行,非要去骂邪医谷主狄休倾慕的女人呢。
众人瞧林泽挨了几下打便再无兴致多瞧,纷纷议论着方才之事,哄然而散,无人注意到醉仙楼北面的街头也停了一辆马车,马车车窗正对这边,轻纱低垂,其后正透出一张国色天香的芙蓉面来,只是此刻那张精美绝伦的面庞上却满是不置信和失魂落魄。
这张芙蓉面的主人不是旁人,正是随着夜倾前来中紫国的天香公主。她此刻一双美眸仍旧紧紧盯着方才盛府马车离去的方向,下唇已被咬破,渗出血色来,那一线红却成为苍白面颊上的唯一颜色。
婢女跪坐在其身旁,瞧见她的十个指甲都扎进了掌心中去,吓得面色苍白,忙劝道:“公主且莫多想,邪医谷主自从出师,不知多少王侯公卿求他治病,便连南沙皇帝病重以三座城池为酬金,他都不曾亲自出手医治,还有这中紫国的隆帝,太子亲自求医也只得一张药方罢了,可是公主却得谷主半月亲自照料,公主可是谷主出师后头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亲自医治的人。谷主说了,公主有心疾最忌动情动性,定是因此,谷主才会做出方才那些事来,他都是为了叫公主弃情,是为公主用心良苦啊。”
天香公主闻言面色这才好看了一些,握紧的双手缓缓松开,她瞧向婢女,不确定地问道:“是这样吗?”
婢女忙道:“自然如此,那盛旖滟不过是个弃妇,连中紫国的翼王都不要的女人,听说还是个什么都不会的草包废物,她长的更不及公主万一,谷主怎么可能看得上她?而且她只是小小太傅府的女儿,听说早先受姐妹欺负,浑身都是伤疤,在家中极不得宠,连下人都不如,这样卑微没见过世面的女人,怎能和公主相提并论?公主便放心吧,如今公主刚到中紫,谷主就也在中紫国出现,这还不能说明谷主对公主之心吗?”
天香公主高萤雪闻言想着方才醉仙楼前旖滟红衣绝艳的模样,还有她和凤帝修璧人般站在一起的模样,深吸了一口气,眸中色彩沉沉一掠,闭上眼睛,未再多言。
而此刻街尾的茶楼,一个灰色的身影跪在阴影中,正用平板无起伏的声音向夜倾回禀着调查来的讯息。
“盛秀将皇后气得晕厥了过去便回到了盛府,之后君卿睿怒气腾腾到了盛家,但是他却并未见到盛秀,当夜盛秀并不在府中,她去了哪里属下暂时未曾弄明。今日楚青依到盛府请盛秀来醉仙楼,出府期间,盛秀曾帮盛月欣前往千安王府。属下已经查明,盛月欣到了千安王府便哭着喊着控诉了盛秀,还非闹着要沈老太君为她做主,沈老太君原便病着,被她吵闹,又见她满口无齿,急怒攻心,原本刚醒来却又吐血晕厥了过去,沈家已迁怒盛月欣。如今沈家正满京城地请大夫。”
灰衣人言罢,夜倾手指抚过拇指上血玉扳指,道:“盛府以前的事可曾查明。”
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