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睁瞧着那流光逼近,有人已然尖叫出声,失去了抬剑格挡的能力。

若然叫中紫国的人在此等情况下伤天宙守城兵,那天宙的颜面算是彻底落尽泥污了,楼沧慕飞身而起,清喝一声,腰际宝剑锵然出鞘,在腕间挥舞成道道寒光,形成一*剑刃,直击那一阵箭雨!

他功力不凡,加之马车上安置的弩箭机关不可能辐射面积太广,这一挡,叮当声响,倒击飞了大半箭雨,唯两支流箭射中两名兵勇的肩头。

可楼沧慕身影腾起挽出剑花的同时,那马车的车顶却又弹出一支长枪来,直击城楼上高高悬挂的金虎黑旗!这旗正是天宙国的皇旗!

楼沧慕趟使不去挡那箭雨,自然可以轻松拦下射向皇旗的长枪,可他一挡箭雨,待发现不妙时,却只能眼睁睁瞧着那面金虎大旗,旗杆被长枪从中击断,劲力带着断裂的大旗撞向城楼,咚地一声闷响,皇旗被长枪生生钉在了城楼高翘的屋檐上!

楼沧慕身影落定,面上已铁寒一片,今日他奉命给霓裳公主和无双太子下马威,却不想最后结局会截然相反。他何曾受过这样的挫败和羞辱?!

城楼上的兵勇们似也感受到了他们奉为英雄的少年护国大将军此刻的愤怒,城楼上一片死寂,似乎连呼吸声都消弭了。

却于此时,城楼下响起一个清扬悦耳若珠玉落盘般的声音。

“本宫代表中紫国千里迢迢前来给英帝贺新年,却不想未曾入城,便遭箭雨以待,这便是天宙的待客之道吗?!”

随着这声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皆望向了城楼下,却见那辆坚固无比的马车不知何时,车门已打开,一个冰蓝色的身影举止优雅地从马车中倾身而出,长风掠起她的裙裾,若舞开了一朵蓝莲花。

那身影在车辕上站定,姿态雍容,身段曼妙,气态却是令人屏息的高华。她站在那里,若皎月坠了尘世。倘使你见过盛开于雪山之巅冰池中的那朵青莲,你方能想到她清丽脱俗的姿容之万一。

此女,灿如春华,皎如秋月,令人瞧过一眼,便注定要终生难忘。

纵然在中紫国瞧见过旖滟男装模样,知她容颜之盛,艳过繁花,然此刻骤然瞧见一袭蓝衣走出马车的旖滟,楼沧慕还是瞳孔一缩,在四下可闻的抽气声中,他亦听到了自己乱了节拍的心跳声。

而马车上,旖滟昂起头来,清冷的目光如水,亦瞧向了城楼上的楼沧慕。明明是一上一下,明明旖滟才是仰视的那个人,然楼沧慕却觉那女子光华刺目,令人难以逼视。

他目光锁着旖滟,心头翻涌起一些连自己都辨不分明的情潮来。然而此时却又有一道白影随后自马车中出来,清逸的身姿,同样出众的气质,那男子风采和女子相得益彰,于她并肩站在车上,在他盯视的目光下,挺俊的身影微错,将那道蓝影挡在了身后。

无双太子凤帝修,多年前,楼沧慕是在战场上见过的,却没想到,数年不见,当年已风华绝代的少年郎竟更为出众了。天造地设的一双璧人,说的便是眼前这样两个人吧。

楼沧慕一时难言,凤帝修已是扬声道:“玉面将军不给本宫和霓裳公主一个解释吗?还是贵国帝后所言,感激本宫让要救命之情的话皆是信口雌黄?”

楼沧慕在凤帝修清锐的质问声中,微咬了下牙关这才蓦然露出平日温润如玉的笑容来,声音同样清扬,道:“误会,实是误会一场!我天宙新研制出守城器械来,今日恰要一试威力,早安排了一队人马前来叩城,却错将中紫国的来客误当成了此队人马,是本将鲁莽了!”

他言罢,不待旖滟二人反应,便广袖一挥,道:“快,打开城门,随本将迎客人进城。”

接着,却是转身快步往城下而来。文城厚重的城门吱呀呀推开,楼沧慕骑着通体黝黑的汗血宝马迎出城来,靠近了马车,再度冲旖滟二人拱手,道:“无双太子让药救皇后娘娘性命,天宙多年来和中紫更是君臣和睦,两位皆是我天宙贵客,方才实是误会一场啊,还望无双太子和霓裳公主见谅。”

双方心知肚明,但此刻却并不是撕破脸之时,倘若方才不是旖滟警觉,又早有准备,中紫国使臣队伍大受挫伤,此刻也只能吃下哑巴亏,天宙也不过是一句误会了事。

同样,此刻中紫大搓天宙颜面,将其皇旗射飞,天宙也只能忍下!

楼沧慕既这般说,凤帝修便也挑唇一笑,道:“都说天宙国的玉面将军心思缜密,倒不想也有这等糊涂大意之时。”

楼沧慕摆手摇头,一副羞惭神情,道:“见笑,见笑,皆是世人抬爱罢了。”

旖滟本便懒得于人虚礼,见凤帝修于楼沧慕转瞬说起场面话来,便索性站在一旁不语。心里却在想,这楼沧慕当真是好,旧仇未结,又增新仇,她越发期待,楼沧慕知晓她能医治楼青青的癔症后会是何等精彩的表情了。

一场针锋相对,瞬息间因凤帝修和楼沧慕的笑容而消弭于无行。天宙国守城兵勇大气也不敢喘,而中紫国的众人却个个昂首挺胸,除此之外,城楼上那不及收拾的残旗和一地的乱箭,却依旧昭示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疾疾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一骑从城中冲出,马上之人银灰色的大氅因疾驰而呼卷,莫云璃匆匆赶到,一提缰绳,坐下马儿长嘶一声,人立而起,这才落定。他目光略显焦急,落在旖滟身上,见她完好无碍,这才扫视了下中紫国整齐镇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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