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旖滟也被推搡间挤到了甲板边,不知谁绊了她一下,她跌坐在地,她仓皇地抱壁盖暴露出来的肌肤,手中紧紧捏着的荷包却被抢走,她一惊,顾不得露光的身子疯了似地跳起来去抢荷包,口中急急地喊着。
“你……你……你们……还……还给……给我!”
谁知她刚抓到荷包,便有三个女人围住了她,接着她被一挤一推,重心一个不稳便往船下跌去。
她甚至来不及叫喊出声,哗啦一声人已落了水,她不防之下咕咚咚地便灌了几口脏水。
好在画舫靠岸,河边的水并不深,只是当她好不容易爬起来时,却见画舫上那几个贵公子和贵女们都站在甲板上嘲笑地看着她。
“哈哈,瞧她那狼狈样,头上还挂了水草,一身烂泥,臭烘烘,现在越发像懒蛤蟆了!”
“你,你,你们,给,给我……哈哈,两个字都说不顺溜,笑死我了,懒蛤笮声也不这样啊!”
“第一美人果然不同凡响啊,真是可惜了这一张脸。”
……
白如玉一面嘲笑一面抢过舞姬手中的荷包,讥声道:“就这等粗劣的绣工也好意思拿出来现,真不嫌丢脸9想王爷戴在身上?你也配!”
她说着几下一撕扯,那荷包便裂了开来,她丢在脚下又跺又踩尤嫌不解气,捡起来便丢进了水里,那荷包被水一冲向下游流去。
盛旖滟想去抓荷包,情急之下又灌了两口水,一时间上头的笑声更大了没了影,泪水流出来,抬头望向船上的君卿睿。
她们怎么取笑她,她都没有关系,她只在乎他,他和她是订了亲的,他是她未来的夫君啊。
可她却瞧见君卿睿站在画舫上冷漠的看着她,那张俊逸无双的面容上甚至挂着嘲讽和厌恶。
盛旖滟浑身颤抖起来,只觉心也像那荷包一样都被撕裂成了碎片。却于此时,萧靥儿站了出来,蹙眉扬声道:“盛秀落水了,还不快将盛秀送上岸去!”
片刻盛旖滟被几个舞姬拉上了岸,萧靥儿走过来解了身上的紫绸斗篷披在盛旖滟身上,柔声劝道:“盛秀怎一个人跑到了这里,如今虽是夏日可也河水冷人,盛秀还是快回去吧。”
“靥儿姐姐管她作甚,快回船上吧,王爷等着姐姐呢!”白如玉上前扯了萧靥儿。
盛旖滟怔怔地看着萧靥儿上了船,看着原本冷漠站着的君卿睿解下身上的紫金麒麟披风温柔地给萧靥儿披上,又愣愣地看着画舫游走,泪水成串滚落。徒留一群路过的百姓,瞧着她一身狼狈指指点点。
是啊,她这样的草包,连话都说不顺的女子,又怎能配得上他啊,也就萧姑娘那般的才女方配站在他身边吧,是不是低若尘埃的她不过这样痴痴地望着他都是错误的,都是玷污了他,要遭受世人指责呢,可是……她无法控制她的心啊,她该怎么办……
十日后,入夜,玄月如钩,清辉洒照幽寂庭院,太子太傅府的后花园中,茂叶繁花经月色一照愈发浓郁如茵,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水雾,扑面而来的芳草气息令人舒心,间或传来两声虫鸣,一派宁静祥和。
然而此刻却突然传来一声颤抖而微显尖锐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园的安宁和恬静。
“你……说说什……什么?这当真……真是翼王……王爷赠给……给……给你的?不……不可能……他……没有……没有给我休书,明日……便……便是我……我……我们大……大……大……大婚……”
盛旖滟不置信地盯着面前站着的萧靥儿,因情绪激动,她的声音颤抖着,急的满色通红,满目蕴泪,声音中满是惊惧和不信,害怕和胆怯。
她瓷玉般的面颊褪尽血色,愈见白皙,粉莲唇瓣如雨后海棠轻颤着,大大的明眸中也写尽了惊惶之色。
见她面色惨白,萧靥儿咯咯地笑了起来,嘲弄地瞧着她,道:“明天是你们大婚的日子又能如何?他会来娶你?你莫不是以为自己有个中紫国第一美人的称号,翼王便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吧?笑话!
翼王可不是那么肤浅的男子,似你这样琴棋书画样样不通,磕磕巴巴话也说不全的结巴傻蛋,每日只会追在王爷身后流,王爷怎可能看的上!
他喜欢的人一直是我萧靥儿,明日确实是你们的婚期,可也是我和轩公子的婚期,我和王爷说了倘使他明日肯来抢亲,我便可抛却一切跟他走。
你说,他早便将这代表翼王妃信物的玉佩赠给了我,听了我这话,他明日还会来娶你这个结巴废材吗!任你盛旖滟再美,我也要将你的美变成最大的笑话,将你这第一美人当成烂泥踩在我的脚下!”
萧靥儿为了刺激盛旖滟这一长段的话说的连口气儿都没顺,一溜的说完,冷冷得瞧着摇摇欲坠的盛旖滟,眼睛中满是快意和狠辣。
盛旖滟却似根本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只喃喃地道:“不……不会的,我……我们是……太……太后赐……婚,他没……没给我休书,会……会来娶……娶我……会娶我……”
见她这副蠢模样,萧靥儿上前两步,一巴掌狠狠扇在了盛旖滟的脸上,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推到了湖边,指着湖中倒影笑着道:“瞧瞧你这副鬼样子,睿会娶你才怪,你别做梦了!有我萧靥儿,你休想染指翼王妃之位!明日,我便要你成为这中紫国第一弃妇!”
她说着又得意一笑,这才松开抓着盛旖滟头发的手,一把抢过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