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炯的想法看起来有道理。不过,即便是土鸡瓦狗,若是被逼急了,也是会啄人,甚至咬人的。
被指挥使连踹三脚,王鹏窝了一肚子的火气。靠,你官大,欺负老子官小是不?还有,狗日的虎山贼,老子不发威,你还真把老子当病猫了?!你们都等着,老子马上就给你们一点颜色瞧瞧。老子不但会送礼,老子,老子也是会打仗的!
一回到自己的队伍,王鹏就把手下的百户都给叫了过来。
仗没打好,一个百户所阵前溃逃,连百户也阵亡了,导致下边的百户们情绪都比较低落。即便是千户大人召集,大伙也都是套拉着脑袋,眼神闪烁,生怕成为上官的出气筒,抑或被点将出阵。这是很明显的事,千户大人刚才肯定是在指挥使那儿吃了挂落,不然,额头上怎么会突然长起大包呢?!
见手下都是这般模样,王鹏更是窝火,当场就想骂人,不过很快便止住了这个想法。姓袁的让自己回来立马整顿队伍,就是要自己继续出兵攻打虎山贼。若是阵前责罚这些混蛋,难保他们上阵之后出工不出力。
嗯,老子就先忍下姓袁的这口气,也忍下你们这口气。王鹏瞪着绿豆小眼睛,一个个,认真扫了一遍面前站着的百户们,方才开口说话。
“狗日的虎山贼,害得我们吴百户把命给丢在了这里。咱们右千户所,说是朝廷卫所,实际也是街坊邻居,亲朋好友。若是不替老吴报仇,咱们回去,如何有脸皮向吴家的孤儿寡母交代!”
大鹏鸟的外号不是瞎编的。虽说武艺不精,打仗也不在行,但王鹏对世事人情是明白的,不然也不会混得滋滋润润,还搭上了桂王府的线。
这番话一说,底下的百户们都羞臊不已,感觉若没有什么表示,回去还真不好交代。都是乡里乡亲的,甚至还有姻亲关系,怎么着,都不能就这么算了。
王鹏这么一激将,一个百户就跳了出来,“大鹏鸟,你就不要多说了!你的意思,大伙都明白!不就是要大伙卖命么?没问题!不为你的官帽和脑袋,就为了让老吴走得痛快,黄泉路上不憋屈,弟兄们也会拼命的!”
说完,这个跳出来表态的百户又转向其他人,“弟兄们,是不是这个理?为了老吴,咱们今天还真不能怂了!”
……
官军的鼓声再次响起,急促,洪亮,惊起附近山林里的飞鸟赶紧远窜。
杨炯见状,沉吟了一番,便招了下手,立马有亲兵凑过来。
“去!交代留守的兄弟,赶紧做饭送上来!不要送太多,每个兄弟半碗饭的样子!”这是行军打仗的细节,不吃会饿得没力气,吃撑了就懒洋洋的使不上劲。在杨炯看来,官军这般架势,今日可能会打车轮战,就看谁能坚持到底。
杨炯又让亲兵去传令,把百夫长和千夫长都给叫来。
人一到齐,杨炯立马调整之前的部署,“官军重整旗鼓,说明他们下决心要继续冲阵。我决心已下,针锋相对,绝不后退。刀盾手和长枪兵千人队,向亲兵队靠拢,以便随时支援。”
“我们现在所处的战场位置,地形狭窄,不便于排布大阵。各千人队,原则上以百人队为单位,自行编队,但要明确出战顺序。接到中军的指令,立即按顺序派出,不得延误!”
“今日一战,决定敌我的气势。我就一个要求不得擅自后撤!去吧!”
牛角号响起,虎山军的长枪兵和刀盾手便开始调整队列和配置。这时,官军的前锋已经整顿好队伍,随时准备发起冲锋了。
远远望去,可以发现,较上次不同,这次衡州卫右千户所派出的是一个长枪兵方阵。
杨炯皱起了眉头。一寸长,一寸强。官军的长枪兵,配备的虽然不是对抗骑兵的那种超级长枪,但较之亲兵队的长柄大斧,还是要长上一些。若是近战,兄弟们的斧头还没劈上对方,可能自己身上就被戳了一个血窟窿。
临时变阵已经来不及。杨炯略一思索,便断然下令,“第一,叫胡素进行连续压制射击,直到兄弟们拉不开弓为止!一定要打乱他们前后各方阵之间的配合。”
“第二,告诉亲兵队第一个方阵的兄弟,待官军近至二十余步,把手中的斧头朝官军扔过去。扔完就跑,不要等死!”
“第三,让各长枪兵和刀盾兵千人队,立马先派出一个百人队到中军位置来,由我直接指挥。”
顿时,亲兵们四散到各方阵间传递指令,各种不同吹法的牛角号持续响起。
接到大当家的指令,胡素立马把弓箭兵分成两拨,分别给他们划定射击距离和区域,靠近了的作为毁伤射击,还进入射击范围的作为拦阻射击。
刚刚交代完,官军就发出一阵喊杀,接着队伍开始移动。移动的速度很快,估摸着是为了缩短被箭雨覆盖的时间,尽量减少伤亡。
自昨日遭遇接战以来,每每都是官军发起攻击,加之被虎山贼抢占了小土包,官军索性都不派出弓箭兵了。之前袁明和想得是,所谓临阵不过三发,只要能靠近虎山贼的方阵,便可以一举破阵,即便在靠近的过程中,会有些损失,那也完全可以承受和接受,反正大局已定。
与袁明和不同,杨炯非常重视弓箭兵的训练和运用。他的灵魂来自后世的红色军队,这支军队对火力输出是极度热衷和推崇的。只要是合成部队,怎么着都少不了火炮。攻击的时候,万炮齐发,从前沿到纵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