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秀才被张应杰抓去整理战斗体会去了,但胖子和瘦子却空闲得很,以至于闲得主动逛到了前军,跟着全程观看了官军发起的首次进攻。
或许是觉得阵势摆不开,这种添油战术价值不大;抑或已过晌午,人饿马乏的,没有力气再打了,官军在试探一次后便没有再度发起攻击,而是和他们嘴里的虎山贼一样,也开始安营扎寨和埋锅做饭。
胖子和瘦子走向杨炯。
见杨炯看到了自己,胖子开口便是,“官军势大!我军危矣!”
看着胖子圆乎乎的脸庞,还有那故作惊悚的神情,杨炯莫名喜感,心里竟然开朗起来。
“胖子,你的眼光很准哟!怎么看出来的?”杨炯打趣道。
“哼,人家官军的一个前锋方阵,估摸着也就是一个小小的百户带着,竟然连破我们两个百人队。以一敌二,势如破竹,这么明显!我还能看不出来?哼!”胖子边说边仰头,神情倨傲。
看在他说话的立场还算端正,杨炯便懒得计较,轻描淡写回道,“嗯,能提出问题,值得肯定,但也不能管杀不管埋。胖子,既然你看官军势大,我军危矣,那如何克敌制胜,扭转颓势?你得想办法!若是想不出来,明天再战,我便把你编到第一个方阵里去!哼!”
说完,杨炯扬长而去,留下一脸懵逼的胖子。
半晌,胖子反应过来,连忙朝杨炯追去,一边大喊,“大当家,大当家!做人要厚道哩!不带你这样欺负人的哟!大当家……”
远远望去,肉球滚动,笑声迭起。
……
杨炯先去接战的那两个百人队巡视了一番。
伤亡比较严重。战死有四十来个兄弟,还有十来个伤势严重,估计是挨不过去,另外比较严重的和伤势较轻的,也有十多个。也就是说,一战下来,这两个百人队总共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员额。
杨炯问随军的大夫,“棉花和盐都还够不?”
大夫正在给受伤兄弟处理伤口,听到大当家的问话,不耐烦地回道,“够,够,够!棉花和盐都是够的,就是大夫不够!要不,劳烦你大当家的再去抓一些大夫来!”
话里不仅很不耐烦,还有抱怨和揶揄。不过,杨炯没有放在心上。出征前,杨炯利用自己所掌握的后世常识,力排众议,大量购买棉花和食盐,就是为了战场救治。现在天气炎热,若是不能有效防止感染,受伤的兄弟一定凶多吉少。
考虑到随军的大夫不够,离开衡山县城时,杨炯又采用暴力手段,把全城的大夫都给强征入伍了。当然,也是发了饷银的。不过,现在看来,饷银的效果还是有限,这些有知识的大夫对强征入伍还是耿耿于怀哩!
杨炯走到一名受伤的兄弟面前,细细打量伤口处理情况。周边的肌肤是湿的,看来是被盐水擦洗过,伤口上面用棉花覆盖着,上面还用麻绳绑压着。嗯,杨炯心里有些欣慰,虽然被怼了一下,但这些大夫还是落实了他的指令。沸水再加盐,棉花和麻绳要蒸煮,大夫要先用盐水洗手,这是战场处理伤口的标配。
估计伤口不是太致命,见是大当家来看自己,受伤的年轻后生竟然咧嘴一笑,“大当家,你不用当心。我感觉不碍事哩,死不了!”
看着后生憨厚的笑容,纯净的眼神,杨炯没说话,盯着后生看了一会,然后拉着他的手,大声说道,“好样的!我们虎头山的男儿就没有怕死的!好好养伤,好好吃,好好睡,好了之后再杀敌!”
“是!”后生回答得中气十足。
杨炯抽出手,又拍了拍后生的肩膀,这才离去看望其他的兄弟。
一路走下来,看到了伤痕累累,看到了鲜血淋漓,看到了哀嚎**,看到了命悬一线。即便有心理准备,杨炯心中依旧不忍,不过却无能为力。
战场就是修罗场。为了生存,为了发展,无论是虎山军整体,还是每个兄弟个体,都不得不拿起刀枪进行厮杀。
战争,不过是把生存的残酷和发展的艰辛,简单直白,淋漓尽致展示出来罢了。
杨炯坚持慰问了每名受伤的兄弟,而且针对每个兄弟的不同诉求,有鼓励,有承诺,有安慰,甚至,还有欺骗。但不管如何,杨炯是在用实际行动告诉每名受伤的兄弟,告诉虎头山的每名兄弟:对大伙的牺牲和付出,他是看着的,记着得!
显然,这是稳定军心的强心剂。一圈走下来,杨炯发现,大伙的神色明显放松许多。略一思考,杨炯便明白了。
人心,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只要有个结果可以期待,只要有个理由可以接受,哪怕再大的牺牲,再多的付出,也还是愿意坚持下去的。
……
在第一刀盾手千人队那里简单吃过晌午饭,杨炯又匆匆赶去看望杨西施。
亲兵队的动作很快,帐篷已经搭起来了,就连杨炯所说的木板铺地也弄好了。虽然显得有得潮湿,但明显散发着一股草木的清香,给帐篷增添了一股别样的情怀。
帐篷里,只有杨西施一个人,静静地坐着在看书。
杨炯瞟了一眼,竟然还是《元史》。
见是杨炯进了帐篷,杨西施欣喜地站了起来,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最后,杨西施按捺不住欣喜地说道,“嗯,一点伤也没有!好,好,好!”
杨炯连忙接话,神情轻松说道,“娘,你儿子武艺高强,难能轻易就受伤哩!再者,今天这阵仗,不过是官军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