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何举人,杨炯陷入了沉思,特别是举人讲的正朔一词让他触动很大。
即使灵魂来自后世,但对这个时代和这个王朝,杨炯并无恶感。后世对明朝的评价比较复杂,加之之后又是异族统治,导致这个王朝被黑得厉害。就像明太祖,明明是一枚大帅哥,然而流传后世的画像却是奇丑无比。
想到这里,杨炯忍不住呵呵一笑。尼玛,太祖是一枚妥妥的丝,也就是他自称的“淮右布衣”,若不是长得又高又帅,凭啥娶到上司的白富美女儿?用脚拇指也能想到,辫子们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然而,明朝的得国之正,既是历史荣誉,也是历史包袱,致使很多对外政策缺乏权谋和灵活。终明一朝,基本上都在与异族打仗。某种程度上讲,也是极大消耗了国力。但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有血性的王朝!
因为有这种心态,杨炯对朝廷,对官府并无苦大仇深的感觉。哪怕落草为寇,也不过自嘲一番命苦不要怪父母,点背不能怪社会!然后,世事就是这般无奈,如今自己却要成为这个王朝的维稳对象。杨炯感觉很委屈,很无辜!
……
第二天,杨炯把闫知县和刘师爷找来,开口就问,“全县哪些村子最穷?穷得吃不起饭的那种。”
闫知县和师爷面面相觑,拿不准杨炯想干什么,不过也如实回答,语气却是带有鄙视,“哪里最穷不知道,不过,穷得吃不起饭的村子,到处都是!”
杨炯一拍桌子,吼道,“你们胆敢敷衍我,小心你们的狗头!”对付老油条,杨炯觉得,就得吓吓,不能给好脸色。
两人立马老实起来,收起了鄙视的情绪,陪着小心给杨炯解释。衡山县境内有山有水,山是衡山,水是湘江,多山地和丘陵,耕种多有不便,老百姓日子过得比较苦。不过,北接长沙府,南连衡阳府城,算得上是联通南北的通衢要道,因此来往客商比较多,府城、县城里的商贸都是比较发达的。
听了闫知县和师爷解释,好像是那么回事。不过,看到闫知县圆滚滚的身材,差不多眯成一条缝的小眼睛,杨炯便问道,“你们说的这么可怜,书房里的那些书画古玩,那又是怎么回事?”
闫知县一脸无辜回道,“老百姓穷,不是说当官的就得跟着穷呀!这可是两码事!”
杨炯盯着闫知县,“那你说说,怎么个两码事?”
面对杨炯这样的官场白痴,闫知县也只得免费给他扫个盲,“老百姓穷,那是他们只能靠种地为生。一般的老百姓能有多少地?地都是地主家的,有功名的和当官的!在这个地方当官,其实也不靠老百姓那点税,他们才能交多少?也就吏员和衙役从他们身上弄点好处。哼,本官可是不会敲骨吸髓、鱼肉百姓滴!”
说着,闫知县甚至扬起了下巴,一脸的正气与骄傲!
见闫胖子傲娇的神情,杨炯产生了错觉。莫非,这是一个两袖清风、铁面无私的好官?
谈兴起来了,闫知县又接着说道,“当官弄钱,最爽利莫过于与人方便!国朝有律令,严禁私采矿场。我们衡山,银矿铜矿都有。嘿嘿,我只要睁只眼闭只眼,这不,自然有人上门孝敬……”
小半个上午,闫知县和师爷给杨炯科普了一下官场厚黑学。感慨之余,杨炯梳理了一下,有两个信息是比较有用的。一个是县里矿产多,或许以后可以从中想想办法,用来筹集军饷。另一个却是直接的好消息,县里一般的老百姓是比较穷的。穷,就意味着虎头山的军饷是有些吸引力的。
当即,杨炯便逼着师爷写了一张招兵告示,并且让亲兵在城门边上张贴好。不仅如此,杨炯还让稍微认点字的兄弟抄写了很多份,在乡下各个村镇张贴开来。
过了几天,陆陆续续有两百多年轻后生前来应征。
事情大发了!杨炯很是疑惑:从闫胖子和师爷提供的信息来看,既然老百姓很穷,照理说,每月二两的饷银是妥妥的高薪,怎么才这么一点人来应征?
于是,杨炯又把闫胖子和师爷叫过来咨询。
听完杨炯的疑惑,闫胖子和师爷都是撇着嘴,仰着个脑袋,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模样。
见这俩活宝的造型,杨炯忍住了给他们一斧头的冲动,反而虚心请教,“这是怎么回事,还请二位给我参详参详!”杨炯说完,便自我安慰:跟二货计较,不值当。
闫知县得意洋洋地说道,“这个简单,因为你不是官府!老百姓都知道你们是土匪,给你们卖命,那就是从贼谋逆哩!除了穷得实在是揭不开锅的,谁会来你这,吃你这碗没下场的饭!”
师爷也跟着神助攻,“东翁说的对!你们是土匪,没有大义,只能靠小恩小惠笼络人。这是行不通滴。哼哼,若是官府出面征召,不用一文钱,便可征集壮丁。若是你们不来打县城,我和东翁还商量哩,直接下公文征召民壮前去进剿,还让他们自带粮食。嘿嘿,府里拨下来的钱粮都不需要怎么动用……”
闫知县老脸一红,连忙咳嗽几声,这才打断师爷的话。
又被两个活宝鄙视,杨炯极度不满,拿起案头自己最近编写的《步军操典》就朝师爷砸过去,大吼道,“你们这么能,那就帮我把这个抄写出来,一人一天至少一本。抄不完,别想吃饭!”说完,便让亲兵把他们拖走。
靠,竟敢鄙视贫下中农?!让你们尝一尝无产阶级革命专政的厉害!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