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谁说让撤出的?你们是不是瞒着我,有什么事得罪人家虎头山了?”
听到下边人报告,虎头山寨要潇湘楼撤出何家冲,芝娘噌的一下就站起来,厉声质问,语气很是急切。
不过,芝娘随即意识到自己有点急了,便又坐了下来。不要动怒!不要动怒!大夫可是说过的。芝娘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
自打前些日子,偶然发现眼睛的细纹,芝娘很是焦虑,专门请大夫过来给自己瞧瞧。大夫给的意见是,女人到了这个年龄,自然会出现衰老的迹象,细纹、皱纹,皮肤松弛,腰身变粗,臀部增大……
大夫的一番话,让芝娘如坐针毡,仿佛明天一起床便见到自己头发斑白,一脸皱纹的丑模样。芝娘连连询问该如何延缓衰老,并表示将重金酬谢。大夫便告诉她,要注意保养,不要熬夜,不要喝酒,不要动怒,不要吃油腻的东西,不要……。芝娘心里记得牢牢的,立马对自己的生活习惯进行了改变。不再抛头露面出去应酬,而是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看书,喝喝茶,饮食也注意很多,一副清心寡欲的作派。
不过,听到虎头山的事,立刻让芝娘坐不住了。
待下边人告诉她,是虎头山大当家的主意,芝娘便不再说什么,挥挥手让人出去了。
芝娘伸出玉手,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舔了舔艳丽动人的樱桃小嘴,陷入沉思。
怎么无缘无故让潇湘楼撤出?难道是有什么事?虽然芝娘平素很看重钱财,但这次,她并没有往钱财的角度去想。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杨炯绝不会是为了提高分成比例,故意使出的伎俩。不是钱财的问题,那自然是其它的原因。
芝娘想了一会,脸上露出了笑容。明白了,估计是虎头山是准备搞什么事了。而且,这个事,也可以看出一些端倪来。让潇湘楼撤离,说明他们以后不准备在何家冲呆了。不在何家冲呆,那肯定也不准备在虎头山呆了。既然如此,他们应该是要去别的地方,又或者……
即使芝娘觉得她仿佛摸到了杨炯的心思,不过她倒是没心思继续去琢磨这件事了。因为,她考虑的是如何利用这件事,去质问杨炯!
上次被杨炯撇在水库的堤坝上,回来后,芝娘愤然不已。老娘好心好意去给你送消息,你可倒好,撇下我就自个就走了!哪有这样的!不知道我是谁么?老娘可是很有钱的哟!真惹恼我了,可别怪我哪天用银子砸死了你个登徒子!芝娘自个脑补了,在一堆堆白花花的银子的震撼下,杨炯直接跪了,跪在她面前痛哭流涕、追悔莫及的可怜样。
只要一想到这个脑补的场景,芝娘就很是开心。不过,更多的时候,芝娘的心里总是浮现出,一个高大挺拔的后生,脊背挺直,衣带飘飘,头发披散飞扬,在落日的余晖里更是显得豪放不羁……
对,去质问他!这样,这样嘛,就又可以见面了。
……
再见到杨炯的时候,已经是当天的夜里了。本来,如果一大早就启程的话,下午就可以到达何家冲的。不过,芝娘在出门前,又梳妆打扮了一番,光是衣裳都换了好几身。这么一番磨蹭下来,直到将近中午才启程。
亲兵们都认识芝娘。见是她,估计对武艺高强的大当家完全没有危险,都懒得通报,便直接带着进了大帐。此时,杨炯正在桌前埋头写写画画,并没有感觉到有人进来。
亲兵把芝娘带入帐内便立即出去了,仿佛一刻也不愿多呆。芝娘没作声,静静观察着坐在桌前的杨炯。
嗯,这次没有披着头发,显得拘束内敛一些,仿佛就是个书生在作文章。不过,也不太像书生,坐得笔直端正,高大挺拔的身躯,弥漫出一种秩序感和力量感。剑眉下的大眼睛,盯着桌上的纸张,手中毛笔在上面写写画画、涂涂改改的,不时皱下眉头,或眨下眼睛,整个人的注意力完全沉浸在笔下的世界里。
芝娘很喜欢杨炯这种专注的模样。这种专注,让芝娘觉得很安心,很踏实,无形中心里很是放松。
芝娘自个找了个椅子便坐了,继续饶有兴致继续看着杨炯忙活,还不时观察大帐里的陈设。大帐很宽敞,一个架子把整个大帐隔成里外两个部分。里边好像放着一张床,估计是杨炯休息的地方。架子上搁着两柄硕大的斧头,有着雪白泛光的锋刃,还挂着一幅盔甲。架子前面就是杨炯现在用的那套桌椅,桌子很大,上面放着头盔、一些书籍和纸张。除了这些,大帐里就剩下靠边摆放的一些椅子和空白的中间部位了。
嗯,很整洁,虽然简陋,却很有秩序,看着就舒心。
许久,杨炯才搁下笔,站了起来,双手前伸,手指交叉,手臂拉伸,扭动腰胯,顿时传出一阵清脆的骨骼活动声音。身体扭动过程中,杨炯这才发现芝娘。
“芝娘,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杨炯很是奇怪。
“是我不行么?我怎么就不能来?不欢迎我?”芝娘的语气咄咄逼人。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没想到你这么晚来我这。是不是有什么事找我?”跟女人斗嘴,从来不是一件明智的事。前生今世,对于女人这种生物,杨炯都不是很善于应对。不过,杨炯隐隐约约的觉得,无论怎么应对,估计女人都是总有道理、总是对的。
“当然有事了!你不是让潇湘楼撤出么,我自然要找你讨个说法。哪有这样的,你叫我们来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