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锦簇的灯火下,纳兰云海拿着《诗经》看得津津有味,现在已经是午夜,但没有看出他有疲惫的样子,仍然乐此不疲,仿佛是在等什么人。
忽然三声门响,一个女子小声地对屋内的纳兰云海说。
“纳兰大人在上,奴婢其姝这厢有礼了”
这或许就是她要等的人。
纳兰云海放下书连忙打开门,门开的一刹那他看到其姝神色慌张,左顾右盼,那样子好像生怕后面有人跟来一样。
“你这个时间过来干什么,还那么慌张,是后面有人在跟踪你吗?”
其姝喘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上官楚楚疑心颇重,平日里没法与大人见面,好不容易把上官楚楚哄睡着了这才偷偷跑出来向大人传递情报”
其姝在纳兰云海的眼里一直是美的,美的花容月貌美的,不可方物,形容她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也不过分。
可是她却为了纳兰云海的私事乱了头上的发髻,点点朱唇也显得如白雪般少了生机,虽然与往常大不相同,但是这另一般景象也让人看得如痴如醉,只是纳兰云海的心中多了一份心疼。
“时间还早你慢些说,时间还早你不妨睡在这里,陪我说说话,这诺大的纳兰府,竟无一人与我说得上话”话到此处,纳兰云海的眉间呈现出一种他从未有过地落寞与孤独。
“大人如果想找人说说话,奴婢自然是乐意的,只是这时间紧迫,上官楚楚自病好以后不知何时就会从睡梦中突然醒来,如果寻不见我,我也没有一个好的借口解释自己”
“既然这样……那好吧!”
虽然短短几字,但字字珠玑,其姝明白他此刻心中的复杂。
复杂的情绪搅拌着他的心神,让他寝食难安。
这或许就是思念一个人的复杂心情吧,想要的却得不到。
这种心情其姝也有,并且愈演愈烈,时刻不能停歇。
“近日上官楚楚与玄武大人在京城的赌坊,故意让一个官差赢了一万两银子,并且许诺第二天中午,还让官差再次等候,并且还让他赢钱,只是这官差没有来……”
“没有来?”纳兰云海重复道。
“是的没来”其姝点了点头:“我们遇到了一个坏人要杀我们,不过后来我们还是跑掉了,不过这并不重要”
“没事就好!”
屋子里忽然静了下来,纳兰云海眉头锦簇抱着肩膀在屋里来回踱步。
一步
两步
三步
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厚重,心事也似乎写在那些脚步里。
心绪辗转,无处安放。
她为什么会在意那个官差,玄武拼命把她保住,是不是另有用意?
或许是自己平日里把关注的焦点都放在上官楚楚身上了,并没有看到她背后隐藏的危险信号。纳兰云海在心里想到。
“……好的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真是太辛苦你了,我看时间还早,不如我给你安排一间房你就此睡下明日再说”
“不了纳兰大人”其姝回绝道:“您保重我这就回去了”
其姝向纳兰云海福了福,准备告退,可是眼尖的纳兰云海发现静姝的手上有一个伤疤。
“这是怎么了那么不小心?”纳兰云海诧异的问道。
“没什么不碍的!”其姝掩盖住伤疤:“上官楚楚不小心打碎了花瓶,我捡花瓶碎片的时候不小心被扎到了,不碍的,已经擦过药了”
“那就好,如果你不在这里住,那我就不留你了,路上多加小心有空的话时长回来看看我”
或许这句话是客气,也或许他真的是发自肺腑,总之其姝听了去心里格外的暖和,哪怕再累也觉得浑身有劲。
傻傻的她什么都不要,只要他一句话就够了。
回到上官楚楚身边时天方既白,她睡得踏实,只是把盖在身上的被子踢到了一边。
其姝知道上官楚楚睡觉不老实,有睡觉踢被子的习惯,如果自己不在她的身边他一定会感染风寒的。
她一边给上官楚楚盖回被子一边小声地喃喃自语道:“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好好的躺在床上的上官楚楚忽然伸出了手抓住其姝的胳膊,坐了起来。
“有鬼!”
“小姐我不是鬼我是你的丫鬟!”
上官楚楚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沐安窈,他笑了笑,一副难为情的样子:“可不是嘛,险些把你认错了,你干什么去了,我刚才口渴想要喝水怎么叫都叫不到你的人”
“我哪也没去,一直陪在您的身边呢,您是睡觉睡糊涂忘记了吧?”
上官楚楚挠挠头,将披下来的头发放到背后:“是吧!不过我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好像挺真实的,我梦见你是敌人派过来的密探”
“哈哈哈,密探?你怎么不说不是大将军呢!”
“你真的哪里也没有去?”上官楚楚哈欠连天,抻着懒腰。
“骗你干什么真的哪里,真的哪里都没有去现,我看这天色还早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好吧!”
上官楚楚重新躺在床上,沐安窈给她盖好被子便出去了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
看着沐安窈离开的背影与她鞋子上留下的黄颜色的泥土,上官楚楚想这会不会太巧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