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声一声的质问,带着绝望的控诉,许存康握紧拳,又无力地垂下,心里的怒火如同被一盆冷水浇灭,只剩下深深的无力。
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
许存康垂眸看向许娟,他的视线定格在她眼角的泪光上。
许娟见他不说话,没有伸手扶起她,也没有开口说不怪她,心里的不安加重,往前探身一点,抓住他的手臂,牢牢的,“存康,我也不想这样,我只是一时赌气……”
许存康笑了笑,“可是孩子又有什么错呢?”
许娟咬了咬唇,眼泪簌簌掉落,许存康莫名觉得心烦,拂开了她的手,又说不出一句重话,只是叹息一声,转身就往楼下走去。
许娟想去拉她的手,却扑了个空,许存康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开门走了出去。
他冷肃的背影,被一道门隔绝在外,房里里顿时安静得只剩下她抽泣的声音,和王莹子压低的呼吸声。
许娟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手心和膝盖上都是刺骨的冰冷,她脸色苍白,无措而迷惘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双肩耸拉下来。
“妈妈……”王莹子小心翼翼地挪过去,想要将她从地上扶起来,许娟反手一巴掌狠狠扇在她的脸上。
王莹子猝不及防,被她一掌掀翻在地,脸上瞬间出现了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王莹子捂着脸,惊慌失措地看向她,耳朵里出现了翁鸣的声音。
眼前的人突然变得很陌生,狰狞的面孔,阴沉的眼眸,冷冷地看着她,指尖冰凉地戳在她的额头上,一下又一下,似乎想将她的头骨戳出一个洞来才能解气,咬牙切齿,“要不是你妈和我多年朋友,我现在就将你丢到海里喂鲨鱼!”
王莹子瞪大眼睛,惊恐地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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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晚接到许存康的电话,听他在电话里解释了一番,他替许娟和王莹子向橙橙道歉。
陆晚不知道说什么好,等到挂了电话,闷闷地坐在床头,唐庭衍从浴室出来,将毛巾扔在她怀里,背对着她坐下,“老婆,帮我吹一下头发。”
他说着,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工作,久久没有等到她的动静,发梢都开始滴水了。
唐庭衍转头看向她,见陆晚失神地盯着自己,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陆晚这才回过神,迷惘地看着他。
“在想什么?”
她犹豫了一下,将许存康的话转告了他,顿了顿,忍不住问,“真的是许娟教唆王莹子在班上孤立橙橙的吗?她看着人挺好的呀,况且我妈都去世这么多年了,我爸现在对她又好,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唐庭衍淡笑,一手擦拭着头发,一手在键盘上敲动,“偷来的东西是始终让人心里不踏实的。你出现了,分走了原本完整属于她的人,并且分得越来越多,她开始害怕了。”
翌日,接到许秋平的电话,今天是许西的忌日,问她要不要一起去拜祭。
外婆将许西的骨灰带来了b市,交给许家人之后,便由许家负责了安葬。
橙橙要上学,唐庭衍是想陪她一起去的,临时接到工作上的电话,似乎是很要紧的事,为难地告诉她,不能陪她去拜祭了。
陆晚理解地安慰他没事,然后独自上了许秋平夫妇的车。
她下意识扫视了一圈,没有看见许娟,张老太太主动地说,“小娟住院了,来不了。”
提到许娟住院的事,许秋平似乎颇有微词,开口道,“小娟自从小西去世之后身体越来越差,听存康说,她总是做噩梦梦见小西。我在想要不要给她找心理医生看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小娟这孩子太固执,始终觉得是自己抢了小西的心上人,间接害死了小西,愧疚至今。”张老太太无奈地叹息一声。
陆晚扯了扯嘴角,想笑,她现在倒是很怀疑,她爸妈的分手,许娟在中间是否真的扮演了什么角色?
车子在郊外的海边停下,陆晚下车,看见熟悉的海滩,愣了愣。
眼前是一片树林,她认出是那晚橙橙被蛇咬伤的地方。
看着许秋平和张老太太向树林里走去,陆晚下意识叫了一声,“小心,里面有蛇!”
张老太太回头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小西的墓地就在这里,我俩经常过来,从没见过有蛇。再说了,这是海边,又是大冬天的,野外哪里会有蛇呢?”
陆晚抿了抿嘴角,最终也没将橙橙被蛇咬伤的事告诉他俩。她和唐庭衍都怀疑,那场意外是人为的,有人故意放蛇想要害死橙橙。
张老太太已经率先走进去。
两位老人径直出去很远,许秋平才转身冲她招招手,“你看,没蛇的,不要怕。”
陆晚犹豫了半晌,试探地迈出一步,慢吞吞跟上去。
树林并不大,走了没一会儿就看见一棵梅树下修建着一块墓地,墓前摆放着新鲜的鲜花水果,蜡烛还燃烧着,有人刚刚来过。
“应该是你爸。”许秋平无奈地说,“去年这时候,他在你妈墓前坐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我们来扫墓,才看见他在这里睡着了。”
张老太太也跟着无奈地说了一句,“存康这孩子的确是重情重义,这么多年了都没忘记小西。这块墓地还是他选的,他说小西喜欢海,喜欢花,便在海边人工种植了一片树林,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