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快到十五,晚间的月清朗明亮,浆洗的小院儿里满院的华服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清辉,屋里点点烛光,两人正相拥而眠,悄悄说着话。门外一声清响,小六闻声忙推推吕潇潇,掌风一扫,灭了烛光,交谈声戛然而止。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装睡的两人心都快飞到嗓子眼儿了。吕潇潇朦胧间见一人,悄悄推门而入,蹑手蹑脚地往床榻而来。不由得咽了口水,大气不敢出,拳头紧握。
趁着那人走近,小六一跃而起,化被动为主动,被子大开向来人扑去,吕潇潇亦是如闪电般攻向来人,两人一左一右,快速攻向被子后面的人……
没有意料之中的实物,两人如打在棉花上一般扑空!
觉察到不对劲,饶是反应迅速转身,背后也空无一物,小六感到头顶有劲风,避过了飞身而来的暗器,一抬头只见一人正端坐在房梁,还未看清,又是一大把暗器朝二人攻来。
如漫天飞花的暗器朝两人砸来,偏偏这暗器如桂花糕一般大小,不是一颗两颗,五六颗一齐落下,距离又是如此接近,两人身上免不了被击中。当下就被砸得懵了。心下更是怀揣不安,忐忑起来。却不想那歪坐在房梁上的人又如鬼魅一般,近在两人身旁,不过一步之遥。
噗呲,“哈哈哈哈”那人停止了动作,看着一脸惊神未定的两人,抱着肚子狂笑起来。
小六和吕潇潇听得熟悉的声音,横眉倒竖,吕潇潇燥得双颊通红,而小六撅起嘴儿来,娇羞地跺跺脚,十分不好意思起来。
“你们俩还是太是江湖经验太少了,我武学不济,都能巧胜你们,你们跟着进来了,凡事得多加小心!”林小弃不放心的嘱咐道。
吕潇潇娇眉一挑“也没人用点心当暗器砸人,哼”
“这可是我去厨房偷的樱花糕,可不是一般的东西,金贵着呢,可惜,拿给你们,你们都不要”
“你……你……”小六气得看着小弃仿佛要吃人一般。
吕潇潇却老神在在,“小六,来,尝尝这金贵的点心”从怀中掏出几块樱桃糕来。
林小弃傻眼儿了,见她如此,吕潇潇嘴角带笑“你下午看我那一眼,我就猜到了你今晚必定会来找我俩”
小六看着愣神的小弃不由得大笑,“怪不得潇潇姐不躲暗器,还一个劲儿得让我兜着兜着……”
三人相视而笑,吃起点心来,又笑闹了一阵。
翌日,清晨的阳光还未洒满大地,朦胧间,林小弃被人推了一把。
林小弃一睁眼便看到屋里丫鬟都悉悉索索地起身,屋里一盏灯火,照得忽明忽暗。怔了怔才飞快起身,跟着一屋子人到了院中,开启一天的丫鬟生涯。
与此同时,吕潇潇和小六则被赶来的唐小卒催着洗漱,三人趁着天色来到一处院落。还未走近,便听得整齐划一的吆喝,和呼呼落落地打拳声音。
“我们在这等一会儿,里头还没完”唐小卒停在门口,“你们也知道老爷是将军,习惯了军营的生活,于是在府里也按军营的规矩来,府里的佣人以前大多都是跟着老爷出生入死的,也过惯了军营里生活,老爷便在这里弄了个小型的练武场,让府里的老人每日破晓时分练练拳……”
小六一听脸煞白“小……小卒哥……里头少说也有四五十人……”
唐小卒瞥了小六一眼“你俩只是负责少爷院儿里的衣物,少爷院儿里一向不养闲人,连我在内才不过区区八人……”
唐小卒虽一直说着话,注意力却从未离过里头,留意着动静,等到三人进去时,偌大的练武场已空无一人。
唐小卒带着两人站在最右边厢房的下首,一排排厢房偶尔三三两两的人走出,见小六和吕潇潇这两大姑娘,频频侧目。
“小卒子,今儿的衣物,拿去”厢房门大开只见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子拿着一大叠衣物,穿着普通的小厮衣料,眉间稚气未退,装得几分老成,“现在有了帮手,你可要好好浆洗,不许再出错了”
唐小卒弓着腰接过衣物,脸上一红“知道了,小北哥”
唐北不甚在意地挥挥手“等会儿我晚点去公子寝房拿衣物给你带过去”
“多谢小北哥”唐小卒一脸诌笑。“明儿个我支小六来可使得?”
唐北懒理,颇有深意地看了看唐小卒,便头也不回地关了厢房门。唐小卒讨了个无趣,脸上也挂不住,便急急带着两人离开。
三人用了早膳便开始浆洗,小六和吕潇潇摸着冰冷地井水,两人在天乾族中时,从未洗过这么多人的衣物,打着冷颤咬着牙干着,唐小卒十分细心地教两人浆洗,又默默地帮着一起干,浆洗得十分缓慢。
还没弄完,那早间见过的唐北又捧着一大堆衣物来了,这堆衣料用料十分精细,小六盯着的唐北那小身板,恨不得看出个洞来。
唐小卒堆着笑谢过了,冷着脸的唐北。见他离去,满脸笑意褪去“少爷的衣物用料精细,都是上乘的蚕丝云锦,可不得大意,也不能大力揉搓,只能小点儿心来揉……”愁苦爬满了脸。
小六和吕潇潇停下手中的活儿看着唐小卒:轻轻抹了胰子,细细揉捏,轻软地浆洗着,连那衣边的金线都是小心翼翼地揉着,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和煦可亲。
“这衣物必须用这香胰子浆洗,浆洗完之后,还要用熏香,少爷喜欢用。
小六和吕潇潇心中暗暗叫苦,这贵公子的生活果然精细,不但要用寻常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