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苏清并没有为苏小姐求情的意思,可苏幼仪不得不防。
她直截了当地断了苏清的后路,免得他再生出别的什么心思,故而直言了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进宫云云。算
苏清一愣,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倒也不太惊讶。
他躬下腰,“老臣告退。”
苏幼仪无声地摆摆手,有些疲倦。
苏清出了殿门,便见无名站在殿外廊下等候。
他穿着一身朴素的青衫,玉带束发,墨色的长发垂在脑后随风飘扬。
分明是一个快意恩仇的江湖剑客,可苏清却觉得,从他身上仿佛看见了谁的身影似的,那么熟悉。
不知何时,无名转过头来。
看到苏清站在他身后盯着他看,他依旧面无表情,只挑了挑眉,“苏老大人这么瞧着我做什么?”
无名性格一向冷清,不拘礼法。
他在宫中除了苏幼仪和皇上之外,很少向人行礼,连对苏清说话都淡淡的,没有对大臣的尊重。
这种反应反倒让苏清误会了,觉得无名拥有某种自视甚高的条件,才会如此清冷。
他想起了之前,关于无名是苏幼仪的男宠的消息。
现在一看,这个消息未必是假的……
苏清一瞬间反应过来,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无名眼熟了。
这身青衫,这副淡漠的俊容,这般清冷的口气,和当年的季玉深不是一模一样么?
他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也不回答无名的话,大步朝着坤宁宫外走去。
无名站在后头,微微蹙着眉头看他的背影。
他觉得苏清离开时那个神情,好像在他身上看到了什么惊人的秘密,又好像顿悟了什么佛法一样。
他细看了看自己身上,好像没什么不对。
“莫名其妙。”
他淡淡喃了一句,转身朝殿中走去。
……
苏幼仪坐在上首,茶水还未撤下去。
她一手扶额,有些疲惫,恍然抬头看到无名从殿外走进来,竟一下子惊骇地睁大了眼睛。
而后她才发现,不是他。
只是这一声青衫,实在像极了某人。
无名奇怪地再度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太后为什么也这样看着在下?”
苏幼仪不答反问,“谁也这样看着你?”
“老苏大人。”
无名道:“方才他从殿中出来,看见我在廊下,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我转过头不久,他就露出和太后方才差不多的神情,而后神清气爽地走了。”
今日苏清进宫来说的那些话,绝不会让他神清气爽。
苏幼仪笑了笑,不知苏清是不是也想到了那个人。
无名和那个人确实有些像,分明是一文一武,可气质一样清冽微寒,透着生人莫近的神态。
她苦笑着摇摇头,“没什么。不过你今日穿了一袭青衫,叫我想起了一个故人。老苏大人或许也想起了那个人,所以才会如此吧。”
无名不知她说的是何人,可他本能地察觉到,那个人一定不是平常人。
他对苏幼仪而言,应该有很重大的意义。
“那那个人现在去哪儿了?”
“那个人啊……”
苏幼仪望向庭中,满地金桂萎落,黄叶飘零,“他已经死了。”
……
没过几日,苏清竟邀苏幼仪再度出宫。
苏幼仪起初有些诧异,而后想了想,只怕他是想向自己证明,如今苏家的人已不再在街市上欺行霸道了。
元治不肯去,他虽喜欢出宫,可不愿接受苏清的邀请。
为了找合适的理由推辞,他只说自己出宫御驾繁重,多了麻烦,倒不如就在宫里待着。
而苏幼仪倒和他想的不同。
苏清公开邀请她出宫巡查,她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警醒苏清,更重要的是,皇太后亲自出宫巡视,会给百姓更多的动力。
有她在,那些权贵自然不敢再随意欺人,那些百姓也可安生。
苏幼仪思考了两日,便答应了苏清的邀请。
元治不解,苏幼仪便道:“先帝在的时候也公开出巡过,但是你还没有去过。我替你去探探路,为你日后御驾出巡做准备,不也是好事?”
元治想了想,“只是……公开出巡,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苏幼仪笑道:“你是担心苏老大人?不会的,他能在朝中有如今的地位,说到底还要仰仗我这个太后的身份,他如何敢?若说别人就更加不敢了,有无名在我身边,还有苏清安排的守卫,不会有问题的。”
元治听罢便放心了,“那你一切小心。对了,听说苏府上有个妾室怀了子嗣,今日小纪子在我耳朵边嚼了一番舌头。说的不是好话,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苏幼仪噗嗤一笑,“说的什么难听话?是不是说那小妾怀的孩子不是老苏大人的?”
元治有些吃惊,“你都知道了?”
苏幼仪摇头,“听过一些风声,这怎么做的数?不过是说那么多个妾室都怀不上,唯独这个新来的小姨娘怀上了,才有些好事之人编出这等话来罢了。”
元治道:“小纪子说的有鼻子有眼,连我都忍不住信了几分。此番他邀请母后出宫,一定会去苏府,到时候母后看看,或许能发现端倪。”
苏幼仪逗他,“你怎么对他府上的小姨娘这么感兴趣?”
元治立刻正色起来,“苏老大人如今行事越发不成体统了,如果他膝下的血脉有混淆,到时候只怕更加生事。母后应该明白,若他无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