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子与她对视了好一会儿,随后从椅子上站起来,背着手面向院子外好似在沉思些什么,随后他转身定定的看着紫竹,笃定的说道:“不可能!他不可能还活着!”
“为什么?”紫竹一听有些奇怪,便是顺其自然问道。
只见他眯着眼不知看向何处,缓缓说道:“梦境不能当真,我还梦见二王兄了,可是二王兄入土已有十来年了。”
二王子不久前便是死了,死于三王子给的一杯茶。
他杀太子,是为了权势是为了他对自己的看不起;可是杀二王子却是因为、因为女皇的宠爱。二王子没有三王子的决绝谋略,也没有太子的半点聪慧,更没有众多王子的半点俊逸非凡。
他是个大腹便便、胸无大志的人,有些憨厚,也有些笨拙,可就是这样的人剥夺了女皇的宠爱。分明是过继过来的,女皇待这不是亲生的王子,却比对他还好,这叫他不得不杀。
他嫉妒,嫉妒太子的聪慧,嫉妒二王子所得的宠爱,嫉妒他们的自由自在。他好像什么都嫉妒,只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他的心胸狭隘,看不得别人的半分好,更想剥夺别人的东西。
这就是他,杀人的理由。
宛若他梦中所说,如果一切都是梦,如果能再重来一遍,他一定一定会压制住心中的恶魔,不让他衍生。他一定会扶持太子登位,一定不会跟他们生仇恨更不会去抢太子的位置。
可是没有如果,老天没有给他机会。没做的事情他一定会醒悟,可是做过的事情他必须继续做下去,否则死的人就是自己了。
他回想了一遍梦魇,每一个他都记得十分清楚,特别是第二个梦,不,应该说那不是梦,是回忆。他们儿时,真的那样玩过。
想到这里,他不禁问向了紫竹道:“竹儿,你还记不记的儿时,你们第一次进宫的时候?”
刚听到这一问,紫竹不由愣了一下,后知后觉才想起他指的是什么时候,便是欢喜说道:“自然记得了!女皇没有生下小公主,只有你们几个男子汉,听说女皇有一个宠爱的小姐要进宫就高兴得不是头来着!”
说着她咯咯笑了起来,这倒是真的,齐将军进宫一趟便是将王子们的反应与女皇的恩惠,统统说给了别人听,夜离与她还曾头听过。
三王子一听,也是微微一笑。
只听她又说道,“你们呀都不认得夜将军是谁,更不知道夜离是谁,只知道当时的小姐叫做离儿。你们带着我们去了皇城的草地上耍,只那一遭后边儿再不记得我们了。”
也不能说是不认识,只是不知道那姑娘是夜家的人。
三王子还记得那次之后,苏濋炜对“离儿”念念不忘,可是长大后为他们指婚之时,当年的离儿早就长成了苏南国闻风丧胆的夜女将军了。
他觉得夜离蛮狠十足,认不出是当年温柔如水的小姑娘,便是一心心念离儿,二不娶蛮横人,死活不肯成亲。可夜离却是记得他,也心系于他,就算苏濋炜逃婚她也等得起。
等是他被太子之位骗回来了,与夜离相处了一段时间,才顿生好感,这时各个王子才知道原来“离儿”就是“夜离”,不由惊掉了大牙。
想到这,他觉得是美好的回忆便也是一笑道:“是啊,孤也记得。”
瞧他在很在开心的头上,紫竹想着说得高兴了,指不定三王子又是对她大大有赏。
便是说道:“是呢,竹儿也是——当年草地一遇,就对殿下种下了情根,可惜殿下不记得我了,竹儿也没想到小小的女奴有一日真能与殿下厮守终身。”
果然这番话还真叫三王子高兴了,他一把拥过紫竹,欢喜的回忆着道:“是孤眼瞎,当时不记得有你这么一个可人儿,好在年少起来,终究没有忘了你我。”
她在三王子看不见的地方冷笑了一声,心中却是想到:我就一个贱奴,你那双高贵的眼睛能看到我才怪!不知从何时起,她恍然觉得三王子看上她,是因为小女初长成,长开了美貌面容才叫他色心起。
殊不知拥着她的人,想的却是从前的回忆。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一起玩耍了。当时几个孩子还说要玩上一把游戏,可是三王子赢心重,为了玩赢游戏不择手段,竟然将苏濋炜推进了泥潭里。
这与梦中往他身上泼了水的场景差不了多少,可是实际上更是严重,那满满的泥将他新做的素衣,染成了墨衣。
他儿时还是孩子心性,不觉得有什么。
况且苏濋炜好说话,脾气好,平时遇见这种事儿不会发火的,他也就自然觉得没什么,带头哈哈哈哈笑了起来,导致大家伙儿都跟着笑他。
即便是善意的笑容,也将苏濋炜惹毛了。
没人知道他当时对夜离已经生了情愫,在喜欢的姑娘面前总要讲究形象的,他没有做到这般的面子形象,在夜离面前发了囧,一时被笑的憋红了脸面。
那是苏濋炜第一次朝苏濋毐发脾气,直是拉着二王子走,边走边说今后再不与他玩耍了,还骂的不太好听,这反倒把三王子骂的在夜离面前也抬不起头了。
大家伙都是男孩儿,难得有姑娘在面前,一个被搞得没了形象,一个被骂得狗血淋头,二人都心生闷气。何况苏濋炜很少发脾气,这突然的大吼叫三王子委屈得不行,觉得他是仗着自己大欺负人。
知道苏濋炜为什么生气,大家伙便是纷纷都去安慰他,三王子的院子里却是十分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