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葭犹豫了一会儿,终于点了下头。
虽然相处并不很久,但简司青的为人,她看在眼中。
简氏公司上下人人都说他们老板是个好人,尤其是个好哥哥。
她见过简司青和简司曜一家在一起的时候,那种快乐和温暖连她一个外人都觉得幸福。
她知道在许多外人眼中,她必定配不上简司青,他那样优秀的男人竟然会喜欢她,她觉得像做梦一样,比做梦还不切实际,可它真真切切发生了,她想抓住它。
幸福是自己争取的,没理由让她觉得温暖觉得安心的男人向她求婚了,她却连接受的勇气都没有。
感受到她点了头,简司青欣喜若狂,松开她的身子,扶住她的肩膀,“葭葭,你是同意了吗?是用意了吗?”
苍葭再次轻轻点了点头。“太好了!葭葭!”简司青再次拥她入怀。
原以为这辈子不会爱,现在才明白,只是缘分来的晚了些,他不但爱了,还爱的这样浓烈。
他用力箍着她的身子,“葭葭,今天你照顾老师,明天上午!明天上午我来接你,我们去登记好不好?”
苍葭点头,“好!”
既然决定接受他,越早越好,可以让爸爸看到她和他的结婚证,爸爸才会真的安心。
简司青见她答应,虽然留恋,但公司还有要事,不能待太久,只能先回了公司。
下午三点多,他接到苍葭的电话,电话那边只有抽泣声,哭的不成样子,根本说不出一声完整的话。
他唰的从办公桌后站起,“葭葭?”
苍葭用力咬了下唇,哆嗦着声音说:“学长,我爸爸……我爸爸……没了……”
简司青脑袋嗡的一下。
片刻后,他稳住心神,“葭葭,你在家对不对?待着别动,哪儿也别去,我马上过去。”
风驰电掣般赶到苍家,苍葭正跪坐在苍野床前,趴在苍野的身上哭泣。
他走过去,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试了试苍野的鼻息。
没有了。
尸体已经僵硬,身子冰凉,显然已经去世有一会儿。
他将苍葭从地上扶起来,抱进自己怀里,苍葭哭的身子微微痉挛,气息微弱。
他忍着心中的痛意,紧紧拥着她,“老师什么时候走的?”
“不知道,”一直压抑哭泣的苍葭忽然放声痛哭:“爸爸中午精神很好,比平常还多喝了碗汤,我很开心,他说他困了,想睡会儿,我就照顾他睡下了,我出去买了些东西,回来见他还没起床,就进来看他,哪知道……哪知道……”
她中午炖的鸽子汤,见爸爸爱喝,她特地又出去买了两只,哪知道只是出去买了两只鸽子而已,竟然和爸爸天人永隔,连爸爸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她连爸爸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她不知道爸爸去之前有没有找她,有没有想和她说什么话,没找到她有没有失望,她好难过,好心痛,她接受不了。
想象着爸爸也许在临去前叫着她的名字,惦记着她,她却没在他身边,她就心痛的仿佛要死掉。
她为什么要出去呢?
爸爸上午犯病犯的那么厉害,已经有了预兆,她为什么还要出去呢?
她痛恨自己,忽然用力砸自己的头,简司青抓住她手,抱紧她的身子,“葭葭,冷静些,你看老师,他走的很安详,他是在睡梦中走的,嘴角还带着笑,他走的时候没太痛苦,你即使在身边也不一定发现的了,葭葭,你要坚强点,老师才能走的安心,对不对?”
他拥着她的身子,柔声安慰着,苍葭泪眼朦胧的去看父亲的脸。
果然,父亲平躺在床上,容颜安详,她给盖上去的单子仍好好的在身上搭着。
也许,真像简司青说的那样,父亲在睡梦中便走了,没有痛苦,没有失望。
她反手抱昨司青,埋头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简司青没再劝她。
她太悲伤了,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闷在心中,反而不好。
苍葭哭了好久,哭声才渐渐弱了,简司青拍拍她,“葭葭,坚强点,打起精神,我们还要操办老师的后事。”
苍葭摸摸脸上的泪,点了点头。
没黑没白的忙碌几天,苍野的骨灰终于下葬,几天功夫苍葭瘦了好几圈,脸色惨白的让人心疼。
离开墓地,简司青将苍葭送回艺术学院的公寓,原本想陪她,她却说想一个人静一静,而他公司这几天也的确耽误了许多事情,他也就没有坚持,安慰她几句,回了公司,打算下班再来照顾她。
一整天,度日如年,好容易将公事全部处理完,急匆匆赶到苍家,被眼前看到的一幕震惊。
房门大敞着,屋子里被翻的满目狼藉,刺鼻的油漆味儿窜出来,呛的他不住咳嗽。
他的心瞬间狂跳不止,叫了声葭葭冲进去。
客厅里空荡荡的,没人,也没有家具。
原本摆在客厅的沙发、电视、茶几、空调全都没了踪迹,只剩满地乱七八糟的生活用具。
他震惊不已,又冲进苍葭的卧室,还是没人。
苍葭的东西都在,但都被泼上了血红色的油漆,红的刺眼,像淋漓的血。
他又冲进苍野的卧室,苍葭正倚着苍野的单人床坐在地上,脸颊埋在双膝上,毫无声息。
他冲过去,将苍葭抱进怀里,“葭葭,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苍葭抬头看他,脸上没泪,只是脸色白的吓人。
简司青心疼的摸摸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