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司曜自认见多识广,什么人都见过,但他不得不承认,付镜涵是他所有认识的人当中,嘴巴最毒,心肠最狠的女人。
沐暖晴原本和他说,复健是循序渐进的事,但自从他打在付镜涵手里,复健就成了地狱之旅,每天像被抓进敌营的俘虏,被付镜涵操练的苦不堪言。
他不是个不能吃苦的,以前和那帮哥们儿上山下海的没少折腾,体力上的折腾他受得了,让他没法儿接受的是,那姑娘太毒舌了!
那姑娘的舌头绝对是在毒水里泡过的,随便说句话就能透过你的皮肉腐蚀你的五脏六腑,让你浑身哪儿哪儿的都不好受。
咬牙切齿之余是对许沉的深切同情,他家沉哥那得有多严重的受虐倾向才会爱上这姑娘啊!
这天,他又在顶楼复健室挨虐。
阳光正好,透窗而入,他已经汗流浃背,女周扒皮还冰肌雪肤,一点汗意都没有,冷冰冰的站在房间一角,冷冰冰盯着他。
沐暖晴做了简司曜喜欢的糕点,晾凉了开车送过来。
她和莫君清总觉得是他们将简司曜害成今天这样,心疼又内疚,比任何人往这边跑的都勤。
许沫尽得老厨师真传,厨艺相当不错,但不会做甜点,沐暖晴把煲汤之类表现的机会留给了许沫,她过来时都是给简司曜做些喜欢的甜点,简司曜是标准吃货,每次都能哄得他眉开眼笑。
她在一楼没找到人,直接上顶楼复健室,楼梯拐角处,看到许沫捂着耳朵对着墙角,额头抵在墙上,面壁思过一样。
她笑着走上去,将手搭在许沫的肩上,“沫沫,怎么站在这儿?”
许沫回头看她,满脸是泪。
沐暖晴愣住,伸手帮她擦泪,“沫沫,怎么了?”
许沫扑进她怀里,搂住她的腰,“暖暖姐,我受不了了,那个付镜涵太过分了,她一直在骂司曜,我看得出,司曜如果不是为了我,早把她赶走了,可我也受不了了,她太过分了,我不想让她嫁给哥哥,她会欺负哥哥!”
沐暖晴紧着拍她,对她前半部分话,皱眉担心,后半句话不以为然。
这世上只有许沉欺负别人的份儿,哪有能欺负得了他的人?
她正忙着安慰,头顶又传来付镜涵冷冷的呵斥声,夹着异物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
许沫又捂住耳朵,身子有些哆嗦,她死死皱眉,安慰许沫,“听了难过就不要听了,我上去看看。”
许沫应着,却不动,仍然在墙角站着。
虽然听着难受,她还是想在这儿听着,因为听不到会更难过。
沐暖晴拿着甜点上楼,进门时正看到付镜涵手中长条的直尺甩在简司曜后腰上,“后腰挺直!我这些心思就是用在一头猪身上,猪都会跑了……废物!”
直尺拍在皮肉上的声音格外响亮清晰,不难想象其中的痛意,简司曜后背的肌肉顿时紧绷了,原本汗湿的后颈又唰的冒出汗来。
他没做声,沐暖晴看的出,他体力已经透支了,他却吭也不吭,脸上神情透着股狠。
他在和付镜涵较劲。
简二少爷怎么可能是废物!
这不是好现象。
复健时不量力而行,事倍功半,还有可能造成肌肉和骨骼的损伤。
沐暖晴忍住心中恼怒,敲了敲门,“付大夫。”
付镜涵冰冷的扭头看她,盯了她一会儿才问:“有事?”
沐暖晴冲她笑笑,“付大夫辛苦了,我先照顾司曜洗个手,一会儿请付大夫出去坐坐。”
她一边说着,一边很自然的走到简司曜身边,扶昨司曜,“司曜,我做了你喜欢吃的甜点,休息一会儿,吃点儿再练。”
简司曜顿时一脸馋相,“新的还是我爱吃的?”
“都有,”沐暖晴抿了唇笑,“有新琢磨的,也有你爱吃的。”
简司曜星星眼,没拒绝沐暖晴的搀扶,朝洗漱间走出。
事实上他已经累的不行,浑身的肌肉都在打颤,就是骨子里一股不服输的狠劲儿支持着他,咬牙撑着,和沐暖晴说了几句话,精神一放松,觉得自己像滩烂泥一样,恨不得立刻倒下。
他们刚想往洗漱间方向迈步,付镜涵在他们身后冷冷开口:“沐老师,请问你是他的复健医生还是我的复健医生?他要听我的,还是要听你的?如果听你的,我明天就不用过来了。”
沐暖晴第一次这样反感付镜涵。
她以为能让许沉喜欢的人,再差劲也不会差到怎样,可今天的所见所闻,让她对她反感到了极致。
她不用掀开简司曜的衣服看,就知道刚刚直尺落下去的地方铁定淤青了,她承认简司曜能有今天,完全是她付镜涵的功劳,但她完全能用更温和的办法让简司曜恢复,却偏偏用这么激烈偏激的法子。
简司曜不是战士,明天不需要上战场,不是今天不努力,明天就把命丢了,根本没必要这样逼他!
她刚想说话,抬眼看到许沫已经站在门口,冲许沫展颜一笑,“沫沫,你过来照顾司曜洗手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我请付大夫出去喝杯咖啡。”
许沫立刻小跑着过来,小心翼翼将简司曜扶住,又按了按他的身子,让他身体的重量全都靠在她的身上,这才扶着他进洗漱室洗手。
“看来你很享受发号施令的感觉,”付镜涵嘲弄看着她,“只是我既不是你的学生,又不是你老公的手下,为什么要听你指手画脚?”
沐暖晴压下心里的反感,心平气和的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