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元朝倏地转过头来,目光中有些难以置信,“臭丫头,你这还没跟人家结婚呢,胳膊肘就拐出去了?你的策划案如果能行得通,我又岂会重做?!”
“您不看又怎知行不通?!”
杜苡苡被冷墨风一引导,直接将这些年来忍着的火气全都发了出来,“再说了,阿风是我老公,他为我好,我向着他有错吗?”
杜元朝阴冷的眼中乍开一抹残狠,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拍到了桌上,茶杯啪地一声,应声而碎,他冷冷地望向杜苡苡,“看来你翅膀真长硬了啊,竟敢跟你老子作对,你可别忘了自己的初衷!”
听到初衷两个字,杜苡苡懵地一愣。
她的初衷,只是安插在冷墨风身边的一枚棋子,可是谁能想到,她这枚棋子竟对这个男人动了真情。
这个男人设身处地为她着想,可她的亲生父亲却只把她当成随意摆布的棋子,两两一对比,杜苡苡的心真是冰火两重天。
从前她可以全都听他的,可现在,为了冷墨风,她再也不想听任父亲摆布了。
“爹地,刚才阿风已经说过了,他对我们杜氏没有丁点非份之想,是您单方面疑神疑鬼罢了,就算您处处提防着阿风,死活不肯放权给我,也保不准哪天被那几个老王八蛋给踢出去!”
“混账!”
杜元朝拍案而起,她居然当着外人的面说出这种话,“杜氏集团是我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谁敢有这个胆子!”
冷墨风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热闹,说什么你打下来的江山,如果没有我父亲,哪有你杜氏集团的今天。
咬吧,咬得越凶越好。
杜苡苡豁出去了,直视着自己的父亲,怒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没胆,他们背地里搞什么鬼花样,我想您应该比我更清楚吧?您不把矛头朝着他们,反倒一门心思针对自己的亲人,爹地,您真的太让人伤心了!”
冷墨风眼眸一凛,看来他们的内讧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了,他微微一笑,伸手扶住杜元朝,让他先坐下,“伯父,都怪我一时多嘴,提了这些不该提的事,您先喝口茶消消气。”
见冷墨风出来缓和气氛,杜苡苡便止住了口,坐到一边生闷气去了。
杜元朝冷哼着坐了下去,狠狠地瞪视着杜苡苡,心说你胆敢在外人面前提公司的事,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冷墨风道:“伯父,我对苡苡一片真心,自是全心全意想辅佐岳父您的,谁的公司没有些爱搞小动作的人,除掉他们就是了,所谓攘外必先安内,如果伯父信得过我,我可以协助您,清理门户,到时候等两大城区拿到手,巨大利益当前,看谁还敢不服。”
杜元朝又是一哼,“区区几个毛贼,还用不着外人插手。”
冷墨风微微一笑,“也好。”
杜元朝又道:“小子,两大城区改革的事,倘若你敢耍花样,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冷墨风正色道:“我在协议中已经明确表态了,我会极力辅助您拿下开发权,倘若您发现我jg有半点争夺之意,您将有权得到我的jg百货的经营权,我都已经这样诚心了,难道您还不放心吗?”
杜元朝冷冷地嗯了一声,“你别忘了就好!”
“那是自然,我怎么会拿我自己的心血开玩笑。”冷墨风点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来商量一下订婚的日期吧。”
“下个月一号就是两大城区招标会了,订婚宴最好订在它的前面。”
“晚辈也是这么想的,二十六号就是个好日子,不妨就订在那一天,您看可不可以?”冷墨风道。
“二十六号?”杜元朝望着他,“市长要在二十八号召开关于两大城区改革计划的新闻发布会,你是想在那之前借你们的婚事造势?”
冷墨风一笑,“正是。”
杜元朝点了点头,“那就二十六号吧,到时我会亲自邀请市长的。”
“那就有劳伯父了。”
一顿饭吃下来,虽然开始气氛不怎么和谐,但好歹也算有了个完美的收场,冷墨风与杜元朝之间的杀气也缓和了些,杜元朝先行一步离开后,冷墨风便载着杜苡苡去了一间咖啡店。
杜苡苡仍在生气,坐在副座上吧嗒吧嗒的掉眼泪,冷墨风挑起了一边的嘴角,暗自嘲笑了一下,“行了,还生气呢?”
她转头看他,“风,你也觉得爹地很过份吧?”
前面来了红灯,冷墨风踩下了刹车,道:“如果我有个女儿,肯定会想着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她,就是把这条命都送给她也在所不惜,可是,人跟人是不一样的,伯父能这样想,也有他自己的顾虑。”
“顾虑?”杜苡苡自嘲地笑了起来,“他就是怕我独掌大权后,把他踢了,爹地一向疑心重,连我都防着。”
冷墨风转头望她,“你今晚都跟他翻了脸了,接下来想怎样做,继续让他压着?”
杜苡苡闻言,立即拧起了眉头,“现在公司那些老家伙们都虎视眈眈的,就盼着爹地把我拉下来了,我手底下没几个信得过的人,想跟爹地作对,谈何容易。”
冷墨风挑眉,“那你信得过我吗?”
杜苡苡一笑,“信不过你,我会跟你说这些吗?我现在算明白了,这个世上最爱我的人只有你冷墨风一个了。”
冷墨风突然觉得她很可悲,有一个那样的父亲也就罢了,竟还这样相信一个时刻准备着掐死她的男人,她到底是聪明还是傻啊。
绿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