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好吧?”
天麓酒店的房间里,肖耳看着温练为苏艺荣搭脉道。
“法力枯竭,气海破碎。”温练看着被放在床上的苏艺荣,娇媚成熟的躯体一动不动依然是昏迷不醒,皱眉道,“祁观风用灵神五雷强行打岔了她阴桥阳桥二脉,虽然不至褪回原身,但此时不上不下,也无法行气疗伤,若是不想办法,只怕这妖族要做几十年植物人。”
肖耳一听也是眉头皱起:“这人下手这么黑的吗?”
“祁观风心中含忿,一定是被迫放她出来的时候暗中下的手。”温练双眼微微眯起,闪着某种危险的意味,“看来是我鲁莽了,不该当场拦下他让他放人。”
肖耳轻轻走近,从背后按住她肩膀:“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但是我希望你冷静。”
高瘦的少年少见地露出深沉的神色:“你记不记得我对你说过,我们越是看重的东西,在世人眼中就越有摧毁的价值,所以我们必须学会不动声色。”
“我知道。”温练抓着肖耳的手,微微仰起头,似是要将脑海中那段不好的回忆驱散,“十年前我选择一切听你的安排,就是因为我知道,我这一世人,或许都做不到如你这般的……冷静。”
当年那个不过十四岁的孩子,默默看着最要好的玩伴一步步走向那最悲惨的结局,任凭她声声呼喊着他的名字,任凭她鲜血溅在他脸上,他死一般的面容上也没有露出丝毫表情,那究竟是冷静,还是残忍?
“先救她吧。”肖耳取出一支明炁元香,递给温练。
温练接过闻了闻,诧异道:“如此纯正的明炁香?看不出你一副惨兮兮的样子,这几年还真攒了些家底。”
“易道长送的。”肖耳道。
她眉头一挑:“你说他明明要害你,却又送你这疗伤的圣药?”
“我要是能确定他的意图,又何必三番两次试探?”肖耳揉揉眉头,“说到底,这祁观风还真是搅屎棍,事情又让他搅和了。”
谁知温练一巴掌拍在他手背上,白他一眼道:“你会说人话么?他是搅屎棍,那我们是什么?”
“……”
“行了,你出去吧,”温练知道肖耳是故意逗她,心境平复不少,“我要为她熏香疗伤。”
“疗个伤而已,要我出去干嘛?”肖耳愕然。
“为了明炁香效用发挥到最大,我要tuō_guāng她的衣服,你是想留着参观吗?”温练第一次看着肖耳的目光露出隐隐的杀气。
肖耳转身就走。
他刚走到门口,门外却响起一阵敲门声。
肖耳向温练使个眼色,后者点点头,收起明炁香,然后肖耳打开房门,门外居然是林观复。
“肖耳道友,清练仙子。”林观复微笑着行礼,俊逸的面庞上带着和煦的神采。
“别瞎客气,叫师叔。”温练背对着门口,头也未回,冷冷道。
林观复一时被噎住。
世人盛传当年凤凰山上他与温练仙子谈道论法,相谈甚换,但他自己清楚,那一天的偶然狭路相逢的一场斗法,从头到尾,她都只说了三句话而已,分别是“出手”、“不错”、“可惜”。
林观复至今都不明白,她说的后两句话是指什么。所以他自然至今也不知道温练究竟是什么脾气禀性。
肖耳无奈笑笑:“不要介意,只是方才我与她有些争执……林道长,来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林观复瞥了一眼房间内床上躺着的苏艺荣,又看看温练的背影,心中转过几个念头,而后对肖耳开口道:“实在不是故意叨扰二位,只是林某有个不情之请,实希望两位能看在同为正道,帮我一帮,林某铭感五内。”
“哦?”
林观复道:“我祁师弟之事,想必二位也知道,不知二位能否替他向张局长求一求情?”
“哦?”肖耳看着林观复。
林观复见肖耳面色不豫,连忙接道:“我知道祁师弟行事莽撞身犯律条,但是他毕竟是为了降妖除魔的大计,误抓了妖魔也不是什么大错,虽论理无可恕,但一腔热血情有可原,二位若是能帮他一帮,我师兄弟必定感恩不尽,后有他报。”
林观复天资过人又兼聪敏练达,在灵观是师长也公认的天之骄子,今日竟肯为祁观风委屈求情到如此地步,其师兄弟间确有一份情谊。
在他看来,那时天森大厦附近,只他师兄弟三人与肖耳二人五名修士,在他看来,只要五人同口一词,祁观风之事可大可小,而且那女妖如今也落在肖耳二人手中,二人正可借此卖灵观派一个人情。
只是,有些人是不能用世俗所谓常理来揣度之的,在修行界尤其如此。
他话音方落,室内气氛骤然一寒,温练转头看来,目中竟是毫不掩饰的杀气,这可与方才对着肖耳的杀气截然不同,纵使修为境界相当,林观复依然被温练骇的一惊。
“清练仙子,这是……”
“没事没事……”肖耳靠近温练,闪身遮住温练的视线,不住示意她冷静。但心里却做好了她若是拔剑出手,自己便冲上去抱住她大腿的打算。
“温练她要为苏艺荣疗伤,我们出去说话吧。”杀气缓缓消散,肖耳才看着林观复道。
林观复看看温练,又看看肖耳,点点头,离开房间在走廊静等片刻,又隐隐听见身后肖耳与温练模糊说了几句话。
而后肖耳走出房间关上房门,也来到走廊。
仍是一头雾水的林观复正待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