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清晨。屋外风雨如晦,雨点打在窗户上,发出滴答的声音。
天空乌云浓郁,宛如崇山峻岭,低低压在头顶,似乎转眼之中,便会有雷电落下。
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进来一人,躬身道:
“禀报孙护法,狐狸已经出洞,院主有请。”
“哦?”孙长青正自起床洗漱,闻言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终于,是时候了。
他深吸一口气,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出门御剑腾空而起。风雨加身,却不及他心中思绪澎湃,斗志昂扬。
三日时间,过得如此之快。
他还记得两天前的夜里,一个黑影闯入自己的房里,对他道:
“怀璧其罪,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君何不速归?”
“若是你担心奸细的事,我可向你保证,只要擒住他们,问出情报,我必派人向太玄宗传达。”
那人的话语,言辞恳切,自有一股坦荡之意。
但,他拒绝了。
“你可知再留下来,性命不保?”那人见他拒绝,吃了一惊。
“我自然知道。”
“那你为何……”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邪教底细不明,他们有多少实力,谁也不知。”
“你是怕我青阳门敌不过他们?”
“青阳门中,可有凭一件普通法宝,一剑击碎灵宝之人?”
“一剑碎灵宝,这……”那人一时语塞。
“邪教所谋者大,布局之深,只怕远超我等想象。若让他们成功,不仅太玄、青阳有灭门之危,只怕整个正道,都有倾覆之险……既然好不容易让他们浮出水面,孙某又怎敢有一丝轻忽,再让他们逃走?”
“可你若留下,奸细被抓住后,青阳门的下一个目标便是你。”
“我知道。我无惧。”
“你……”
“你放心,我绝非自暴自弃。想留下我的头颅,青阳门也需拿出相当的实力才行?”
“难道你认为凭你一人,可抵挡整个宗门?”
“何妨一试?”
“……既然你意已决,我也不再多说。到时候我也会出手的。你……好自珍重吧……”
“我也不会留情。”他笑道。
那人走了。再过一会,苏巧心配好了药,给他送来。
他将药服了,便将苏巧心送下了山,给她一些银两,让她去临阳城暂住。
他承诺会去找她,带她回太玄宗,拜入天枢峰。
在那里,没有人敢欺负她。
他还让不动熊王以土行之法潜入地底,跟着苏巧心,暗中保护。
他上次从玄月真人处借来凡人符,给不动熊王戴上。后来没有归还,也不打算再还。
苏巧心走了,他再无后顾之忧,可以放肆大战一场。
不多时,到了长生殿中。殿里,聂镇远端坐高位,下面只站着十位长老。其他的长老却不见踪影。想必是已经出发,去对付现形的邪教奸细了。
“听说药方已经起效了?”孙长青道。
“没错,有一些三四代弟子已经出现明显的不适症状,我已让其他长老带人先去了。”聂镇远道。
“禀报院主,二代弟子中也有人出现了不适之症。”
“禀报院主,发现一代弟子中有人身体不适!”
聂镇远连连点头,又分派了三位长老带领弟子前去捉拿暴露的邪教奸细。
好消息接连传来,所有人都面有喜色。此次清除邪教奸细,青阳门总算安全了。
只有站在左首之人,青袍黑须,目光闪烁,表情阴晴不定。
但,所有人,包括孙长青,此时都在留意外面,长生院内发生的情况,没有人注意到他。
殿外脚步声传来,走进四道青袍身影。
“聂院主,掌门让我等前来助阵,务求一战功成。”四人当中,为首的一人说道。
聂镇远认出是昊天院传艺、药阁的四位长老,说话的是传艺长老邵关。聂镇远点了点头,道:“有劳诸位了。”
便在此时,变故突生!
那站在左边上首之人忽然神色一厉,身形快如鬼魅,带起一阵疾风,往殿外纵身飞去,越过四位昊天长老头顶时,随即掌心聚起滔天威势,一掌击在邵关长老头顶。
邵关长老虽是修为高绝,但此人来得极快,他又没想到竟会在长生殿中遭到袭击,是以并未提防,仓促之下,根本不及反应,被那凌厉一掌击中,顿时五窍流血,倒地气绝。
那青袍黑须之人却毫不停歇,一掌毙了邵关,身子借势冲天而起,转眼出了殿门,往弟子房区域飞去。
殿中众人见此变故,顿时齐齐变色。
“邵长老!”余下的昊天三长老更是震惊不已,同为传艺长老的毛颖急忙扶起倒地的邵关,表情悲痛。剩下两位药阁长老则更加愤怒,对视一眼,便御剑而起,朝那黑袍青须之人追了去。
“竟然是他……”聂镇远看着这一幕,神情有些复杂。
“此人是谁?”孙长青问。
“此人便是负责守卫事宜的二长老之一,郭京开。院主一向很信任他,没想到……”许岸北道。
孙长青心头一凛。这郭京开已在长生院中占据如此高的地位,几乎跟王凯山平起平坐,难道他便是惊门二使中剩下的一人?
极有可能!
孙长青再不多言,御剑如电冲出,也朝弟子舍区域飞去。聂镇远留下毛颖长老安置邵关的尸身,也带着其余长老从后面跟来。
像郭京开此等修为的人,在邪教中的地位权势一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