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烧了一夜,好在三木堂并未和周围的宅邸离的太近,看着烧成废墟的宅院,沈涟看了眼摆在面前的两具烧焦的尸体,无奈的叹了口气。薛家的下人早被遣出了府外,阖府上下只有薛立和申时焘两人。
一场大火将三木堂烧的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留下来。派了几人去看是否有什么地下室一类的地方,得到的回复也是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奇怪,薛立在江浙经营这么些年,怎么穷成这样?”殷释道有些奇怪。
“不奇怪,都被送到豫州了。”沈涟摇了摇头苦笑道。
“薛邕这老贼。”殷释道骂了一句,本想着这次朝廷能趁着决堤案一举铲除薛家,谁曾想薛家将自己摘的清清楚楚,自己的私生子硬被其变成了关系远的不能再远的分支。因为没找到画,只一件决堤案,薛立只被判了夷三族的罪名,而薛家只付出了一支可有可无的旁支。
“走吧,去靖国公那里吧。”沈涟说道。
此刻的守备府上,林源一夜未眠,看着精神头不太好的林源,叶涛劝道:“公爷,休息一下吧。”自薛立**后,林源已经枯坐一夜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沈涟和殷释道前来,叶涛看了一眼,问道:“那边处理完了?”
殷释道点了点头,看了眼林源,悄声问道:“公爷怎么了?”
叶涛苦笑道:“回来就这样,一言不发,像是着了魔了。”
沈涟皱了皱眉,这时林源回过神来,看了眼三人,嗓子有些沙哑的说道:“回来了?火势没有蔓延吧。”
“回禀公爷,火已经灭了。只是薛立和申时焘皆葬身火海了。薛家也未搜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沈涟说道。
“忙了一夜,沈大人留下,你们两人休息去吧。”林源说道。
叶涛说道:“公爷,有事也不急于一时,你还是休息一下吧。”叶涛总觉得林源的状态不太对。
林源笑了笑,说道:“我自己的身体心里清楚,你们先下去吧。”叶涛和殷释道无奈的躬身退了出去。
指了指对面的座位,示意沈涟坐下。看了眼脸色不太好的林源,沈涟先开口问道:“靖国公,敢问薛立同你说了什么?”
“怎么?沈大人怀疑在下?”林源笑着说道。
“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有些好奇,什么事能让靖国公这位在边关打熬数年的人吓成这样?”沈涟摇头道。
“薛立让我造反。”林源看着沈涟微笑着说道。
听了林源的话,沈涟一滞,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林源是什么意思。有必要将这事说的这么直白嘛?
见沈涟僵在那里,林源接着问道:“沈大人就不打算跟我说说薛立图谋的那幅画吗?”若不是薛立点明,他还不知道画中的秘密。显然沈涟是清楚的,只是他并没有和自己说。这让林源有些疑惑。
猜着应该是薛立那里漏了消息,沈涟苦笑道:“原想着这事还是知道的人越来越少的好,看样子靖国公是知道了些什么。”
“薛立并未透露太多,他只是为蛊惑我起事,稍稍透露了一些,不过这一晚我都在想这件事。稍稍有了些头绪。”林源说道。
“那我就有些好奇了,靖国公想到些什么?”沈涟好奇道。
“那我先说,你看对不对。”林源说道。
“洗耳恭听。”
“这事得从前朝说起,大夏是第一个完成天下一统的王朝,建国后铸造九鼎,原意是祭祀所用,但大夏传国两千年,这东西就有了不一样的一层意思,后来就就成了天下一统的重要标志,进而神话成得九鼎者得天下。”
沈涟听着林源的分析,皱了皱眉,这事他还真没想过是这样,示意林源接着讲下去。
“大夏末年,群雄并起,不过数年时间,大夏就四分五裂,存于太庙的九鼎失散各地,直到我大周太祖皇帝出世,同北凉、南梁划分天下,而我大周独占七州,北凉南梁各占一州,而九鼎也是按此分散,这便更加坐实了九鼎的传说,而这其中却出了岔子。”林源顿了顿,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出了什么岔子?”沈涟问道。
“九鼎之首依然下落不明,而这也给了那些世家大族足够的理由认为,李家不配坐拥天下,否则不会出现有鼎流失的事情。这时他们内心的**被激发,认为得到王鼎就会取得天下,十年前的陈家如此,如今的薛立也是这样。”林源看着沈涟,问道:“沈大人,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何要瞒着我画中的秘密了吗?”
沈涟看了眼林源,说道:“并非是我不想说,实在是靖国公知道也没什么用,在下接到这差事的时候就起誓过,不会外漏半个字,事关大周国祚,在下冒不得险。”
“说到底,沈大人还是对在下有戒心,罢了,我也不强求了,有时候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林源笑道。
“可靖国公已经知道了不少了。”沈涟说道。
“怎么,要杀我灭口?”林源笑着看向沈涟。
“公爷玩笑了。”沈涟苦笑着说道,就算林源都知道,自己也拿林源没办法,靖国公还不是皇上需要戒备的人,论关系,可要比自己强太多了。
“忙了一夜了,回去休息吧,我也要好好休息一下,扬州那边来人就说我不在。”林源挥了挥手开始赶人。
“知道了,在下告辞。”沈涟起身离开。
看着沈涟离去的背影,林源眯了眯眼睛,他开始还在怀疑沈涟隐瞒自己的原因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