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长姐如母,虽说林凌如今贵为贵妃娘娘,但严格意义来说,作为当今靖国公唯一的亲人,林源的婚事她还是有必要过问一下的。李沅似乎猜到了什么,眼带笑意的看向林源。
“我还小。”林源无奈道。
“都二十了,还小?往日见不到你,如今你也回来了,府上难道还要冷清着?”令贵妃不悦道。
“这,总要合适才行。”林源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大劫来的如此之快,竟然被逼婚了见姐姐脸色不太好,林源也没了办法,只能呵呵傻笑。
一旁的皇上却没什么动作,“靖国公,今日上书房所奏之事要尽快上奏。”见皇上递梯子如此僵硬。林源没有多想,急忙说道:“微臣清楚,这就去办。”说完朝令贵妃拱拱手,一溜烟逃了出去。
“哎!”令贵妃气急,狠狠的瞪了眼李沅:“你看你办的好事。”
李沅笑着安慰道:“林源大了,不再是过去的小孩子了,这些年北境苦寒之地打熬了这么长时间,他总要有些自己的想法。如今整个靖国公府的担子都在他肩上。你就莫逼他了。”
“可这婚姻大事,传宗接代哪个不重要。”
“都重要,都重要。”李沅拍了拍令贵妃的手。
“我知道府上艰难,罢了,眼下先不逼他了。”令贵妃叹了口气。
李沅这才想起,林源近日办的大事令贵妃怕是没有听说,便捡了几件告诉了他,当听到自己弟弟一天便赚了上万两银子,满眼的震惊。“这么说,府上如今不是往年那般难过了?”
见李沅点头,令贵妃稍稍舒了口气,好奇道:“他什么时候有这本事了?”李沅摇了摇头,这事儿他还真不知道,猜测道:“小时候他就鬼点子多。”
“父皇认识小时候的舅舅?”李浔好奇道。
“你父皇啊,年青的时候常常去你舅舅家呢。”令贵妃笑道。皇上继位之前,便是跟着靖国公林涛学的兵法,每月有三天住在靖国公府上。那是便认识了年幼的林源。
“我也要去舅舅家。”李浔急忙道。舅舅太有意思了。
“好好,去,等舅舅有时间了就去。”令贵妃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一旁的李沅也没有反对。大周皇室子女,年幼时都要责良师学习,不分文武,对待子女也没有太多束缚,况且靖国公府,先后为两代皇帝传授过兵法韬略,若说这京中谁家住过的皇亲国戚多,怕是非靖国公府了,那可是府中有藏的存在,有许多前代孤本便存在那里。
林源刚刚回到府上,才下马车,便看到林光远正满脸笑意的指挥两个人往府里搬箱子。“林叔,这是什么?”见公爷回来,林光远笑着道:“少爷,这是川西商会遣人送过来的。”
“川西商会?这什么东西?”林源问道。
“少爷真是健忘,如今已经月底,川西商会将分红送来了。”林光远笑道。
林园拍拍脑袋,这几日确实忘了这一茬,看样子铁炉卖得还不错。“少爷怕是不知,如今这京中不少人都买了咱们庄子上的铁炉,不少富户还另外出钱定制。”
“生意好就行,不过这买卖是咱们牵头不假,但分红是庄子上的,为何送到府上?”林源初衷是将这买卖交给庄子上自行打理的。
“少爷,张会长意思是,他担心分配不公,索性将银子交给府上,让咱们分下去的。”林光远道。
“罢了,你看着办。”林源朝书房走去,但没走几步又停下脚步,回身道:“林叔,这银子留一部分出来,给庄子建个书院。”
林光远不知道林源为何这么做,但想来有自己的考量,便没有多言。这几日有的忙了,不过林光远从未如此开心,毕竟过去的忙是心力憔悴,而如今却让自己甘之若饴。
盯着书桌发呆,林源脑子里想着今日在宫里的事,一时半会儿还理不清头绪。大周税赋可以用简陋二字形容,只有农税商税两个大类,之后便没有细分。国家大的工程多是通过徭役来完成。便是盐铁两项,也仅仅是归于商税。至今还没有富可敌国之人造反,当真是上天庇佑。
前世历史上,盐铁之税可是同农税同样重要的国家税收。一直由国家运营,即便是这样,江南盐商随便拎出一个也是巨富之家。而如今的大周,之事有监管之责,盐铁确是由世家大族把持。
想到这里,林源突然惊起一声冷汗,这时自己才突然发觉,皇上所谋并不仅仅是税收改革,怕是要对这后面之人下黑手。世家大族自建朝后就一直是大周皇室的眼中钉肉中刺。如今看来怕是要下手了。
“世家大族关系错综复杂,势力盘根错节。怕是皇上一厢情愿了。”林源喃喃道,但如今这奏疏确不能不写,从踏入上书房的那一刻起,自己怕是就上了贼船了。
想到此间,林源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让你嘴贱。重生一来,第一次被人坑,就掉进这么大个坑,着实让林源无语。但想到自家同皇室的关系,似乎这是怎么都绕不过的一个坎。无奈的叹了口气,林源提笔开始填这个大坑。
刚入子时,于世已经替林源添了五次茶水了,自回到西京后,他还没见过林源如此拼命。吹了吹未干的墨迹,林源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终于完成了,不过自己实在是不太精通古文,奏疏写的也都是白话。
“几时了?”林源问道。
“回禀少爷,子时了。”于世说完便听到林源在嘀咕什么加班费。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