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氏回到家中的第二日清晨,街道上一个嘴特碎的妇人特意上门询问救他们的是什么人。
不等简氏开口,这人就问道:“是不是一位满头银发特别慈祥的老人家?”
简氏点了下头,然后很奇怪地问道:“阿旺他娘,你是怎么知道的?”她可没跟人提起过这事。
阿旺他娘拍了下大腿,一脸兴奋地说道:“我就说不会那么巧,果不其然。蔓儿她娘,你可知那位老人家是谁?是太后娘娘呀!没想到你们这么有福气,竟然能见到太后那老人家。”
他们家遭了这么大的灾这人竟然还说什么有福气,曼娘姐弟几人怒目相对。
马家的邻居听不下去了:“阿旺他娘,这儿可是大柱的灵堂。你说这话,也不怕晚上做噩梦。”就算是太后娘娘救了马家老小,也只能说是他们的运气,哪里能说是福气。
阿旺她娘仿若没听到,继续说道:“曼儿她娘,那可是太后娘娘。若是能攀上这关系,你们一家可就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简氏气得将阿旺他娘给轰出去了。
曼娘赶紧给她顺气,然后宽慰道:“娘,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当。娘,你就当她说的话是放屁。”
简氏板着脸对几个儿子说道:“做人要脚踏实地,切不可去想那些有的没的。老夫人对我们家有大恩,万不能再去打扰她。”就算那位老夫人真是太后,也不是她们能攀附的。他们只是升斗小民,若是去做那不切实际的梦,这日子也没法过了。
大郎兄弟几人都重重地点头。
启轩不愿让玉熙受累,不懂的就问早就退下去的老书吏。而怕出岔子,什么都亲自盯着,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
戴奇胜被抓,之前被他祸害过的百姓都到县衙告状。
启轩接了状纸,他也没升堂,只是派人去核实事件的真假。
越是了解,越是心惊。启轩忍不住与玉熙说了这件事:“娘,我就没见过这么丧心病狂的人。这些年,被戴阎王害得家破人亡的有三十多家。另外除了强抢民女杀害无辜,他还逼良为娼。”就这样的人还想要留香火,真是做梦了。
玉熙问道:“证据确凿?”
“已经查证过,都是真的。娘,这戴奇胜真是死有余辜。”这样的人,千刀万剐都不为过了。
玉熙嗯了一声道:“既已查证,贴出告示,三日后将将他斩首示众。”
“啊……”
不怪启轩讶异,像处决人这种事都要报刑部,然后由皇帝勾决的。
玉熙笑了下,说道:“特殊情况,特殊处理。你尽管去办,有我呢!”
启轩回过神来,点头道:“好。”大哥都得听他娘的,所以这事也不算啥。
告示一贴出来,百姓奔走相庆。甚至有人,在家门口放弃鞭炮。
等戴奇胜被处斩这日,谷城县的百姓都出动了。大街上,挤得满满当当的。
若不是有官兵维持秩序,囚车都到不了刑场了。不过等到了刑场,戴奇胜脸上身上都是臭鸡蛋大粪烂叶子,污秽不堪。
鸿琅日夜兼程赶路,花了半个月时间才到襄阳。
这半个月,所有涉案其中的官员都被启佑揪出来了。这些官员,如今都在牢里关着,等着钦差来处置。
启佑见到鸿琅,很是意外地说道:“没想到竟然是你来处理此事。”
鸿琅行了礼后道:“是鸿琅主动要求来的。叔祖,曾祖母呢?”
“你曾祖母在驿站,你随我来吧!”他也好几天没回去了,也不知道他娘这几日是否吃得好睡得香。
玉熙是五天前到的襄阳。至于启轩,如今还在谷城县。
看着气色不错的玉熙,鸿琅悬着的心放下了:“曾祖母,让你受惊了。”
玉熙笑了下,说道:“这么点事何至于就被惊到了,我没你们想得那么脆弱。鸿琅,这次你带了多少人来?你三叔祖还在谷城县,派个人去替他。”
说了两句话,玉熙就让鸿琅去处理襄阳的事了。
当日晚上,启佑回来与玉熙说道:“娘,我们是回京还是继续南下?”
“等启轩到了襄阳,我们就去江西。”虽然出了这么一个岔子,但计划不变。因为要现在回京,这辈子再不会出京了。
启轩五日后抵达襄阳。这么长时间,足以让启佑将事情交接完了。
“呀,三哥,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原本圆润的面庞,如今都凹进去了。
启轩白了他一眼:“大半个月吃不好睡不饱的,能不瘦吗?”接手谷城县的事后,每天都只能睡两个时辰。因为怕出什么岔子,吃饭都不香。活这么大岁数,除了在蜀地那几年,就没这么受累过。
启佑好笑道:“三哥,一个谷城县的事就让你如临大敌。若你当了一部尚书,岂不是要活活累死?”想当年,他做刑部尚书的时候都没像启轩这样。
启轩有自知之明,他压根就不是当官的料。谷城县的事,也是赶鸭子上阵。若玉熙不发话,他才不管这事。
玉熙笑着道:“你下去好好休息,明日我们启程去江西。”
启轩有些犹豫。
启佑看他这模样,笑着问道:“怎么了三哥,你不想去江西吗?”
“咱们还是多带些人手吧!”谷城县的事不仅将启轩给吓住了,还将他累得够呛。这样的事,可不想再来一次了。
启佑说道:“谷城县毕竟只是特例,这世上没那么多像戴阎王这样胆大包天不要命的人。”襄阳州府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