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氏伸手将丈夫头上的银冠拽下来,又在他头上挠了两把,身上的直缀莫氏也没有放过,给扯了个乱七八糟,“好了,咱们赶紧回去!”
米氏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两个衣衫褴褛,哭哭啼啼的人是自己的庶子跟媳妇,“你们,我不是说了,叫你们远远看着就行了?你们跑出去,被人认出来是侍郎府的人怎么办?!”
米氏都要被自己不成器且愚蠢的庶子给气死了,“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想拉山家下水?你别忘了你也是姓山的!”
山炳参虽然被米氏这个嫡母骂惯了,也知道这次叫他去不过是因为米氏舍不得自己的儿子沾手这些污糟事罢了,可是这次他发现自己居然被骂的心里无比的畅意,因为只要山鹏回来了,等着米氏的,是比自己更重的惩罚。
山炳参心平气和的听着米氏骂完,才将榆树胡同里发生的一切跟米氏讲了,“母亲,儿子万没想到那里头出来的是父亲,现在父亲养外室的事被大家知道了,可怎么办啊?!”
“相公见那些人死拉着父亲不放,怕她们伤着父亲,想过去帮忙,”莫氏抹着眼泪,小声道,“结果被她们打了,她们人太多了,咱们的人挤不过去……”
在榆树胡同养外室的不是秦唯甲吗?米氏转头去看梧桐,却发现她不在身边,“梧桐呢?”
梧桐?大家互相看了看,米氏身边的大丫鬟怯生生道,“梧桐姐姐刚才好像出去了,说是叫人给三爷跟三奶奶端水梳洗。”
“去端洗脸水了?”米氏一阵儿头晕,梧桐可是跟了自己十几年的丫头,“去给我将人寻过来,”但愿她真的是去打洗脸水去了,虽然米氏也知道,这样的活计在山家,根本不必梧桐亲自去做。
“夫人,没有找到梧桐,门上的婆子说刚才看到梧桐出府去了,走的很急,”
米氏的身子晃了晃,“来人,去将梧桐两口子给我拿下,你们带人去他家,将他们一家老小都给我捉过来!”
她要亲自审一审梧桐,到底是谁叫她背叛了自己?!
山炳参等米氏缓过神儿来了,又抛出一个大新闻,“母亲,还有一件事……”
米氏厌恶的瞪了这个庶子一眼,“你一次说完,我挺得住!”
“就是榆树胡同住的那位,”说实在的,那女人确实美的非同凡响,山炳参小声道,“顺天府尹何大人将人给拿下了,还说她是什么荣海的女儿。”
荣海的女儿?米氏这次再也撑不住了,若说她谋算秦唯甲不成反而害了自己的丈夫,她还能强撑着给自己找理由说那不过是一桩fēng_liú官司,现在哪家爷们儿不眠花宿柳妻妾成群?
可那荣海的女儿是什么人?
那是去年声动京城差点儿做了贵妃娘娘,最后害得襄阳伯被抄家夺爵的荣岚!
“你可看清楚了?真的是荣岚?”米氏颤抖着声音问道。
莫氏肯定的点点头,“就是那个荣大小姐,母亲带妾身去李尚书府上赴宴的时候,见过的,当时她还跟母亲说过几句话呢!”
莫氏清楚的记得,当时米氏对那个荣岚极其热络,回来之后丈夫也告诉过她,荣家这些年往山家没少孝敬。
“这个杀千刀的,他是要害死大家啊!”米氏再也撑不住了,“嗷”的一声坐在地上,放声痛哭起来。
“娘,娘您怎么了?”山泉原本是跟着看热闹的,没想到她没听到秦家的丑事,却发现自己的亲爹在外头养了个女人,那个女人还是曾经跟她姐妹相称的荣岚?“娘您起来啊!”
“不过就是荣岚么?有什么大不了的,那种失了身子的贱货我陪您过去,一条绳子勒死了就是了,”想到这样的人居然敢来勾引自己的父亲,山泉恨不得亲手撕了荣岚。
莫氏被山泉的话说的眼皮直抽抽,她生怕这对母女真的出门寻荣岚的事去,忙道,“那贱人应该在顺天府大牢里呢!也不知道咱们见不见得着。”
“父亲是姓何的上官,咱们过去,他能不许见人?”山泉啐了莫氏一口,“你少替姓荣的贱货找理由!”
“行了,妹妹少说两句吧,”米氏的大儿媳妇郭氏听不下去了,插言道,“现在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么?荣家摊上那么大的事儿,荣海父子秋后问斩,荣家女眷是要发为官奴的,结果却被人发现她并没有住在大牢里,而成了父亲的外室,”
想到这个,郭氏真是万念俱灰,“现在咱们要担心的是父亲是不是会被问罪!”
听媳妇跟女儿解释,米氏哭的更痛了,她跟丈夫多辛苦才熬到今天这般富贵啊,结果眼看着就这么要没了,“梧桐,一定是梧桐,把梧桐给我抓来!”
郭氏叹了口气,她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母亲,梧桐到底做了什么?你跟妾身仔细说说,来人,去将大爷请过来,”
山鹏跟米氏的长子山炳业很快就过来了,等他听完母亲的话,已经是手脚冰凉,“娘,您怎么这么糊涂呢?那秦侍郎与父亲有什么关系?也值得您下手对付他?”
关键还出招不慎,反而被人设计暗算了,“您真是糊涂啊!”
“都是梧桐跟我说的,是她说的秦唯甲在榆树胡同养了个外室,还说秦唯甲隔三岔五的就去过夜,我便想着,”这种事米氏自然不能大张旗鼓的叫所有人都知道,所以就全权交给了梧桐,没想到跟自己多年,且自己一向厚待的婢女,生生将山家给推到了坑里,“老大,你去,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