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胡家妇,我还是高氏女呢,你们对我们高家做过什么?对江家做过什么?你们荣家装作海匪劫掠我们高江两家海船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两位嫂子是姓高姓江的?还有我弟弟,那是我的亲弟弟,当年我嫁到胡家的时候,你们都是见过他的,可是你们对他做了什么?堂堂高家长房嫡子,被灌了哑药,关到海上做苦役?!”
只要想到母亲闯进胡家冲她又撕又打,父亲甚至开祠堂将她逐出高氏一族,高氏就恨不得一把火烧了整个胡家,“报应,真是报应!荣家在江南只手遮天,胡家十几年间压过江家高家,成了江南首富,靠的都是江南百姓姻亲们的血肉钱!哈哈哈哈!”
自从儿媳知道了胡家做的事,就将整个胡家当做了仇人一样,便是孙子孙女被一同拿问,她连眉毛都没有动上一动,甚至还主动出首,将她知道的胡家隐私全都供给了安国侯,可是古氏却连惩罚她的能力都没有了,只能由着她将胡家往水里摁,“老大家的,我知道胡家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高家,可是你嫁进胡家二十年,胡家并没有亏待你一丝一毫,我现在所求不多,只要你肯吐口保住逊儿,老婆子便是立时撞死在你面前替胡家给你赔罪,也是甘愿的,”
这些话古氏一路上不知道跟高氐求了多少回了,她当了一辈子胡家的当家主母,见识还是有的,高家因为幼子的事已经将胡家视为不共戴天的仇人,为了将胡家给治死了,直接投了安国侯。
古氏知道,若是求不得他们的原谅,便是胡家其他人侥幸逃过死罪,也逃不过高家的报复,“再说了,海上的那摊子事你也是知道的,全是你三叔一房在管,我跟你父亲根本不知道啊,若是知道了,怎么会向逊儿的亲舅舅下手?”
“大嫂,你这是什么意思?”郭氏没想到到了这个地步,古氏居然将所有的过错都推给了三房。
古氏冷冷的看着郭氏,这些年因为海上的生意挣钱,小姑子胡氏又跟三房最亲,郭氏对她这个大嫂不过是面子情,现在好了,他们三房捅破了天,整个胡家都要跟着陪葬,高氏恨,她又何尝不恨呢?!
“母亲说的没错,逊哥儿妍姐儿是姓胡的没错,但更是你的亲骨肉,”江氏是古氏的老二媳妇,膝下也有一儿两女,她是拼着将自己的全副嫁妆都献了出来,也要求着娘家保住儿女的性命。
这办货出海的人家都知道,天有不测风云,尤其是在海上,福祸都是旦夕之间,回来的自然是一本万利,回不来便是人财两空,江家自前朝就跑海上生意了,到了大周朝廷禁海,江家依然有一房在偷偷做这个生意,船回来不是什么稀罕事儿,江家认了,江氏也认了,可万没想到江家的船跟货,是被三房跟荣家给劫了去,“这冤有头债有主,江家是不会找错人的!”
“你们,”郭氏在江氏狠厉的目光中再也摆不起长辈的架子,她腿一软,跪在江氏跟高氏面前,“外头男人们做的孽我也无话可说,就求你们看在洛哥儿管你们叫一声伯娘的份儿上,放过他,我跟他娘任你们处置……”
高氏恨胡家,更恨三房,放过三房?别说高家不肯,高氏都不会答应,她根本不理会跪在自己面前的郭氏,转头看向荣岚,“大小姐放心,高家的儿子跟女儿都折在荣胡两家了,这样的姻亲,我的父兄,叔侄都不会忘记!荣家上下也有一百多口子呢,够给舍弟出气了!”
荣岚还指望着林姨娘求得锦阳长公主的同情将她们救出去,可是万没想到人还没出去了,就招来高家跟江家两门仇家,若是以前,荣岚是绝不会将他们放在眼里的,可是现在,她沦为阶下囚,而高家江家还是江南数得上的大商贾,只要舍得花钱,有的是人帮他们弄死自己!
“哼哼,真没想到,你们胡家都落到这步田地了,不想着团结一致共渡难关,还有闲情在这里内斗,”荣岚咯咯一笑,“你们也别把什么事都往我们荣家头上推,若不是大舅舅跟三舅舅利欲熏心,又怎么会连亲家都不放过?我们荣家的兵可只管抢不问来处的,”
荣岚摆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本来我还想着一旦出去了,能拉拔舅家一把必然会拉一把的,没想到还没怎么样呢,舅母跟嫂子们就将我当作仇人了,那也好,我也省心省事了,左右你们高江古郭都是江南大户,又怎么会看着自己家女儿在狱中受苦呢?肯定会拼着全副家当,也要将你们给捞出去的,”
荣岚看了一眼一直站干河沿儿看热闹的林姨娘,“姨娘,以后啊,咱们管好自己就行,其他人,不必替她们操心。”
林姨娘也是人精儿,怎么会不明白荣岚的意思?
原先这牢房里只有她跟荣岚还有胡雪盈三个人,大家都是荣家人,闹不出个什么来,可现在小小的间牢房,就塞进五六个胡家人来,还都将荣家人当作仇敌,这么多人挤在一处,只怕她跟荣岚有的亏吃,倒不如像荣岚这样虚张声势一番,古氏几个心里存着疑,行动之间就要掂量掂量,顶多占些嘴皮子上的便宜,“大小姐说的是,妾身只是个姨娘,什么也不懂的,只想着这次的事倒底是咱们牵连了亲家,等将来长公主殿下救咱们出来,妾身便求一求殿下,求她在安国侯跟前说上一句话,毕竟那些外头的事,咱们这些女人家家的哪里知道?”
林姨娘抿抿嘴唇,“既然亲家太太们都有娘家相帮,那妾身也省得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