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君之罪,我不信,荣海是江南水师大都督,他还缺什么?为什么要欺君?没有道理的事,”锦阳长公主穷尽心力,也想不明白荣海为什么要这么做,与其让她相信荣海欺君,还不如叫她相信荣海是位高权重被人所忌,硬给诬陷了个欺君之罪!
李静宜叫高进出去,才向锦阳长公主道,“父亲前几日来信了,母亲您要不要看一看?”
“好好,快拿来我看,”锦阳长公主忙不迭道,“我倒要看看你父亲怎么说!”
李静宜叫玲心回去取信,自己则提起另一桩事情,“母亲,茜娘的产期就要到了,我想随舅母往幽泉庵一趟。”
有荣海的事在,锦阳长公主早就将侄女的产期忘的一干二净,听到女儿提起,才讪然道,“这就到了啊?日子过的可真快,你既然有心,那就替我走一趟吧,看看需要什么药材,去备上一些给茜娘带去,幽泉庵地方偏僻,有个万一,药也不好寻去。”
这些李静宜一早就备好了,“母亲说的是,我明日清早就过去,”
“好,早些去凉快,”
幽泉庵里的日子并不像外头传的那么可怖,最起码对于秦茜娘妯娌来说是这样的,说起来她们是来替吕老太太赎罪,其实并没有住在真正的幽泉庵,而是被安排在了幽泉庵不远处山角下一处小小的庄子里,那庄子里庵里的庙产,秦家人提前过来,已经将里头重新打扫铺排一遍,不但起居坐卧全部换了新的,还叫人漏夜盖了一间小厨房来,毕竟秦茜娘是孕妇,成天茹素,肚里的孩子都受不了。
不但如此,庄子里的人手全都是秦家下人,每五天,便有专人往庄子上送蔬菜肉蛋鲜肉,跟着大嫂又不用晨昏定省,毛氏只管陪着秦茜娘说话聊天儿,再做些针线,这些都不想做了,就拿经文过来抄写,日子过的比在王家还轻松写意,甚至叫毛氏生出了将来自己若是怀孕,也来幽泉庵养胎的想法来。
“二奶奶,您房里的妈妈回来了,”秦茜娘身边的丫鬟茗香进来道。
毛氏这次过来,除了两个贴身丫鬟,就只带了黄妈妈一人,前几日黄妈妈家里捎信过来说她的孙子病了,毛氏便准了她的假,叫她回城里看孙子去。
“奴婢见过大奶奶,二奶奶,”
见黄妈妈气色不错,毛氏笑道,“你孙子大好了?”
“回二奶奶的话,好了,孩子连着烧了好几天,奴婢那个媳妇就是个没脚蟹,慌了神儿了,只会抱着孩子哭,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黄妈妈似乎对自己的儿媳十分不满,摇头叹道。
“好了就好,”毛氏点点头,“你可代我跟大嫂向祖母跟母亲请安了?几位老人身体怎么样?大哥跟二爷呢?”
黄妈妈一指外头正在往后院搬的东西,“回奶奶的话,老太太,太太都好着呢,只是提起两位奶奶来,老太太心疼的恨不得亲自过来,大爷跟二爷也挺好的,每天就留在院子里读书,并不怎么出门,太太怕两位奶奶在庵里受苦,特意准备了许多东西叫奴婢一并带来,”
黄妈妈见秦茜娘无动于衷,也觉得替吕氏婆媳表功有些没意思,讪笑道,“太太说算着大奶奶日子快到了,过几天便亲自过来照顾大奶奶。”
要是敢指望自己这位婆婆,只怕黄花菜都凉了,毛氏掩口笑道,“行了,你一路也辛苦了,下去歇着吧,左右亲家太太已经来了了,咱们太太嘛,不着急。”
黄妈妈被毛氏噎的无话,只得曲膝告退回了自己在后院的屋子。
不过她也没顾上休息,先跑到秦三太太兰氏那里去请了个安,表达了一下自家主子太太的谦意,当然,也从兰氏那里没捞着好话,不过这些她已经习惯了,别说是兰氏,便是她这个做下人的,若是女儿在夫家受到这样的对待,也不会给亲家好脸儿看的。
黄妈妈从兰氏屋里出来,又在庄子里转了一圈儿,见跟自己走之前没有什么不同,产婆,乳母都待在自己的屋里静待秦氏发动的那一刻,心下点头,不得不服气兰氏治家的手段。
可这样的手段也叫黄妈妈看不到一点儿可乘之机,她的孙子并没有发烧,她不过是被吕老太太叫回去的,而她这次过来,却是接了吕老太太下的死令:如果秦茜娘生下的是女儿,一定要想办法将孩子给捂死了!
黄妈妈躺在自己的床上,小心的放下帐子,拿被子捂了嘴悄悄的哭了一会儿,可想到自己的小孙子,她的心又硬了,为了孙子,别说是小小姐的命,便是她自己的命,也是可以不要的!
“太太,奴婢刚才听着,那个黄妈妈一个人悄悄哭呢,可刚才她还说,她孙子已经无事了,”兰氏身边的小丫鬟小声道。
“悄悄哭?哼,”兰氏放下手中的小衣裳冷笑一声,“你只管将她给我盯紧了,若是茜娘发动了,不许她靠近产房!”
“走吧,这会儿太阳下去了,我扶茜娘在院子里转转去,”嘱咐完了小丫鬟,兰氏也无心再做针线,起身往秦茜娘屋里去,别说毛氏身边一个妈妈,便是毛氏,她也盯着呢!
李静宜一大早便坐车往幽泉庵来,锦阳长公主产的没错,如今正是京城最热的时节,也就早上出门,车里还能吹进来一些凉风,等到了中午,便是车里放着几盆子冰,那种湿热也叫人浑身难受。
兰氏没想到李静宜居然亲自过来了,听到外头通传,忙带着丫鬟往大门处迎接,等李静宜随着兰氏往院子里来,正看毛氏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