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这个‘默契’难寻啊,”陈夫人叹息一声,她原以为将自己的打算告诉小姑王氏,她一定赞成自己的想法并极力促成的,没想到反而碰了一鼻子灰出来。
“荣小姐跟我说了这么多,是不是有什么好提议?还是有什么条件要跟王家谈?”陈夫人看着重新在她对面坐下的荣岚。
绕了半天,终于图穷匕首见了,“条件嘛,我还真没有想出来,不过是刚才在路上遇到了夫人,灵机一动,才邀夫人喝杯茶,至于提议,”
荣岚一手支颐,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俏皮,“夫人别忘了,郡主是再嫁之身,并不是那种没经过人事的闺阁小姐,这民间还讲一个再嫁由己呢,若是郡主看中了大公子,想来侯爷也不会拦着的,”
原来说这个,当她不知道么?“郡主倒是见过犬子几回,印象倒是极好的,”
“比起田探花如何?”荣岚不等陈夫人吹完,直接打断她的话。
听到田超,陈夫人眉头一蹙,她已经从田家那边打探过消息,当初田起未下场时,田氏可是往长公主府替自己这个侄子说过亲的。
“我就提醒夫人一句,万一叫田家抢了先,夫人可没地儿找后悔药去,”荣岚满意的看着陈夫人的神色,掩口笑道。
“那小姐有什么好建议?”陈夫人也不自矜身份了,“若是荣小姐能成全犬子,伯府定当厚报。”
荣岚幽幽一叹,“有什么报不报的,自从我在襄阳伯府被罗逸阳跟他那个狠心的母亲下了*之后,早就如行尸走肉一般了,还求什么报答?那罗家母子也是狠毒,以为占了我的身子,毁了我的清白,我便愿意下嫁?”
“嘁,我又不是李静宜那种一味只认三从四德只读女四书的迂人,岂会由着他们的安排,顺了他们的心意?何况我又没有长辈在京里,只要我不愿意,谁还能当得了我的家?”
荣岚这几句话一字一顿的传到陈夫人耳中,越听到后头,陈夫人眼睛越亮,“荣小姐说的是,犬子虽然有才有貌,对郡主也是痴心一片,只可惜难见郡主一面,一剖真心,”
别的陈夫人可能没把握,儿子哄女人的手段她太有信心了,这些年府里的丫鬟仆妇,只要儿子看上的,哪个能逃得了他的手段,而那个李静宜又是失婚的妇人,这久旷的妇人,只要儿子能近得了她的身,定然会哄得她死心塌地,到那个时候,就算是招夫,这条件也会由着王家提的!
“唉,说起来我那个苦命的媳妇病着的时候,郡主还亲自过府探望过呢,若是这次百日祭她能过来随喜随喜,也显得两府亲厚不是?”陈夫人说着,将腕上那对羊脂玉镯去了下来,要给荣岚套在手上。
这羊脂玉镯是积年的旧物了,陈夫人时时带在手上,爱惜的很,若不是尚在孝中,她身边实在拿不出其他的饰物来,这对镯子是怎么也舍不得给荣岚的。
“夫人这是做什么?如此贵重的东西我可不敢收,”荣岚才看不上陈夫人这对镯子呢,更何况她不打算叫人查出来自己跟承恩伯府有什么交集,所以这东西她是绝对不会要的。
“既然夫人说两家交情极好,那郡主理当往慈云寺致祭的,不知道这佛会贵府定在哪一日了?”李静宜在慈云寺里出了事,现放着王彰那个背锅的,是再好不过了。
原本陈夫人是将日子定在三日后的,可是荣岚这主意一出,需要打点的地方就多了,陈夫人沉吟一下,“慈云寺的方丈大师帮着看的日子,就在五日后。”
……
看着陈夫人兴冲冲的上了马车,荣岚并没有着急回府,而是叫过身边跟车的妈妈,叫她往良公公住的私宅,送信儿约他在珍茗轩见面。
……
听到锦阳长公主说要自己往慈云寺致祭,李静宜直接看向她身边的良公公,“咱们府上跟承恩伯府来往并不多,申家大奶奶我也不过见过一次,母亲若是觉得有必要,派个人送份祭礼也就是了,”
一个只见过一面,连个诰命都没有的申氏,实在不需要她这个瑞和郡主亲自跑一趟,何况人家家里是给早逝的媳妇做佛事,正是伤心的时候,自己过去,还得分心来招呼自己,也给人添乱。
锦阳长公主被良公公哄了半天,已经打定了主意,“我也是想着那个申氏可怜的很,年妃轻轻的便去了,留下个没娘的孩子,你过去看看,见一见她那个孩子,赏样东西,也是一份体面,以后王大公子若是再娶,也不敢轻易将前头生的给轻慢了去。”
这叫什么话?李静宜哭笑不得,“虽然申大奶奶去了,但是孩子还有亲祖母跟父亲,哪里用得着我这个八杆子打不着的外人去撑腰?便是要撑腰,也是人家孩子的外家去才对。”
“唉,左右你跑一趟也不值什么,你成天这样闷在家里也不成,得多出去走动走动,我听说方家你姨母也要过去呢,你们见了面还能说说话儿,”锦阳长公主对良公公的话深以为然,女儿就是出门的太少,京城里不都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才会引来那么多的是非,若是大家知道自己女儿是个温柔守礼的女子,自然不会再议论她。
而且女儿的亲事也不能再拖了,这个时候更需要大家对她多认识认识,也好叫那些尚在犹豫的人家下定决心,这愿意入赘的人多了,她也才好从中挑一个合适的出来。
李静宜无奈地看着锦阳长公主,这出门交际也得分事情跟场合好不好,哪有跑人家百日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