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挺短的故事,也是一个挺长的故事。这是一个青年并不太长的一生,也是两个青年并不太短的纠葛。
这是云落和天横的故事。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反正,在天横抱着云落的尸体悲痛欲绝的时候,陆栎给他来了一针。
是镇定剂,自带催眠效果的那种。
于是,天横扭头迷茫地看了陆栎一下,就不出所料地倒下了。
看到陆栎熟练的动作,我不禁想到了当时萧涣给我植入芯片时的熟练动作,一个激灵,问陆栎:“我说,你和萧涣是不是一起弃医从溱港的啊?俩人对这种事儿都这么熟练。”
陆栎一边安顿着倒在地上的两个人……哦,不对,是一人一尸,头也不回地回答:“这些都是最基本的训练。”说完,又补充道:“楚小姐与其在一旁研究我和萧涣过往的经历,倒不如先来帮忙。”说来也怪,陆栎对萧涣从来不用多尊敬的称谓。我连忙应下。
而我所要做的工作,就是提取云落的记忆。其实这波操作本来是给天横准备的,为了防止抓捕过程中天横意外死亡导致死无对证,萧涣给我们配了套设备,比较科幻,也比较复杂。一言蔽之,就是通过一个从瞳孔刺入的纳米级探针,读取被实施对象大脑中的记忆,并将其还原呈现出来。没想到,这套设备,最终竟是用在了云落身上。
其实在云落自杀的那一刻,电光火石之间,我突然明白了之前云落为什么委托我们抓捕天横。原来,早在五日前,他就抱定了必死的念头。
想到这里,我的情绪有些低落。这世间的一切争斗周旋,奈何大多是要以人的性命为祭。或许许多年后,人们再提起此事,不过是对这个年轻男子的死轻描淡写一带而过;而此次任务的汇报上,云落的死,也不过是那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本来,在我的世界里,人之性命,有贵千金;可是,此情此景下,人之性命,有如草芥。他们,都是不得不死,也都是不能不死。我感到有些莫名地难过。
“怎么了?”见我迟迟不动手,陆栎忍不住问道。“没什么,只是感到有些委屈罢了。陆栎,你说,我,我们这些科学家也好,医务人员也好,为了留住生命,那么那么努力。为什么,为什么云落和于妙妙这样那么风华正茂的生命,因为阴谋诡计,斗争漩涡,离开地那么容易。”我一边动手提取云落的记忆,一边问着。
陆栎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我,一字一句说道:“每个人都有不可触及的过去,也都有源于自己的抉择。每个人的利害所在各有不同,我们不能阻止世间一切看起来不应该发生的死亡。我们能做的,不过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从这一切一切的暗流汹涌之中,救出更多的生命;用我们在黑暗中的行走,换取更多的光明。”
被陆栎的视线盯住,有些说不出的异样感觉;又因为手头上的操作,我没法移开。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好把头埋得更低,假装正在专注做事。陆栎的话从来不多,这时却说了这样多的话,我有些慌乱,猜不透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好在过程还算顺利,我很快就结束了操作。
在收好仪器的一刹那,我立刻站起身来,装作若无其事地活动筋骨。“走吧。”陆栎不知什么时候也拷好了天横。接应的直升机也到了,我和陆栎带着天横里开了这场未完成的婚礼。“我们就这么不管云落和于妙妙了?”在直升机上,我问陆栎。
“没必要。”陆栎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仿佛刚才的那个他,只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转瞬即逝。看到这样的陆栎,我反而松了一口气。
直到直升机落下,我才知道,原来溱港在清河市设有基地。“所以,溱港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我玩味地说。“你应该问,在溱港,你知道的秘密有多少。”不愧是陆栎,回答就是这么简洁明了,让人无言以对。
进入基地后,陆栎安置好了天横。我也调好了云落的记忆。“怎么样,一起看看?”我问陆栎。
“今天恐怕是不行了。”说话间,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是萧涣。我心下一惊。这人怎么这么神出鬼没的。他与陆栎交换了个眼色,陆栎便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萧先生是属鬼的吗?行踪还真是飘忽不定啊。”我有些不爽,“这么着就把我的搭档支走了,又有何贵干啊?”
听了我的话,萧涣不怒反笑:“楚小姐花了我手底下那么多钱,现在不过是借你搭档用一下都不行了?”笑毕,正色道:“李南在古柏村找到你们所说的碎片了,现在陆栎正是去接洽一下。待会儿还劳烦楚小姐检查一下,这容器的碎片内侧是否还剩什么东西。”
得嘞,陆栎成了溱港的快递员搬运工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q市?”萧涣萧大特助,您倒是给个准信啊,我在问的同时,默默想道。
“不急,等事情处理个差不多再说。”
行,算你狠,萧涣。我只好郁闷地在一旁坐下,把座椅垫子当作萧涣,手指猛戳。不久,萧涣戏谑的声音传来:“好了,楚小姐,你的陆栎回来了,现在你可以放过那个垫子了。”现在的上级都这么不正经了吗?我内心默默流泪,好受伤。
陆栎把密封着的碎片交给了我,我把它们带到了基地里的实验室。碎片上未检出病毒毒株或带病毒的寄生虫。这也是可以预料到的,郑有财可没有制造病毒或携带病毒的寄生虫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