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家包子店的店长,胖老板提出的赌局恰恰体现了餐饮工作者的特色。
“玩一个猜包子馅的游戏吧,你们就算没有玩过,也肯定听过。”他一边说着,一边抓起几个发好的面团,用很快的速度将它们擀圆,包馅,再捏出形状。这过程中,他将一个小硬币放进其中一个包子的豆沙馅里。
“规则很简单。如你们所见,这三个里有两个是普通的豆沙包,还有一个是带硬币的,谁能吃到这个放进硬币的包子,谁就赢。”老板笑道,“当然有一点需要补充。因为放进硬币的豆沙包会比其他的要重一点,手上感觉敏锐的人掂一下就能发现不同,所以我要加一条规则,那就是不能用手直接接触包子,除非是选中后将其拿起。如果不小心违反,那么被碰到的包子就将视为你选择的那个,不能更改。”
他将做好的包子放进屉里,扔到蒸锅上加热。不到一两分钟,属于面食的清甜气息就伴着蒸汽扑鼻而来。但秋半夏知道,这种缺乏静置时间的包子由于缺乏二次发酵,吃起来口感不会太好,而且在蒸的过程中它体积不会过度膨胀,这就决定了它的形状也不会改变太多。
这对于她们来说非常有利。秋半夏瞄了旁边一眼,见沈灵霜也是面有得色。
刚才老板做包子时手法娴熟,动作麻溜,但对于见惯各种出千手法的她们来说,这样的速度简直慢得像在逐帧播放。老板刚将硬币放进包子馅里,她们的目光就顺势锁定了那个面团,之后它被捏出包子的形状后,她们也轻易就记住了它的模样。
如果现在掀开盖子,她们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一眼就能将这个特别的包子认出来。
但别忘了,亲手制作包子的店长肯定也能做到这一点。
“有件事情我想确认一下。”沈灵霜装作不在意地说,“吃包子总得有个顺序吧,谁第一个选包子?还是说你打算数一二三开始抢,谁先碰到就算谁的?”
“对待女士,怎么可能用这么野蛮的办法。”店长笑了,“你们是客人,包子又是我做的,当然应该你们先选,我来当最后一个。”
沈灵霜点点头,若有所思。
最后一个选,其实就是不用选,这样一来店长就算事先在包子上做过标记也没用,听上去确实公平。而且这个游戏是明显的二对一,哪怕秋半夏和沈灵霜是两个普通人,没有跟上对方动作的眼力,但单靠运气,也还是有三分之二的机会能猜对正确答案。
这条件优厚得过了头,简直像是裸的陷阱,但沈灵霜思前想后,却也想不出对方能藏起什么逆转的手段。如果是她一个人与对方单对单的话,或许她会再想久一些,可是听刚才介绍的这段规则,店长明显给秋半夏也留了一个位子。
那就没必要担心了。
“这样的话,就由我先来了。”
见包子已经出炉,沈灵霜便不再推辞,第一个伸出手去。只是当她拨开朦胧的蒸汽子时,脸上表情明显地僵了一下。
蒸好的三个豆沙包形态大同小异,然而却没有一个长得像刚才那个包着硬币的。
是出现了意料之外的变形,还是其他的情况?沈灵霜回头看向秋半夏,却见后者也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显然眼前发生的事情多多少少也出乎了她的意料。只是秋半夏很快冷静下来,对她微微颔首,示意不用慌张。
“那我选这个吧。”
沈灵霜在心里比较了一下,从三个里选了个看上去相对像一点的。店长点点头,脸上依旧挂着看不穿真实情绪的笑容,只是抬手示意下一个该轮到秋半夏了。
然而秋半夏却摆摆手,回绝了他的好意。
“我排最后吧。”她也笑着说,“我们两人都排在前面,那你不就没得选了吗?作为游戏的另一方也未免太过不利了。”
“客人至上,这是我一番心意呀。”店长笑嘻嘻。
“你的心意她已经收到。”秋半夏做了个请的手势,“就让我来收尾吧。”
店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爽朗大笑“那就收下你的好意了。”
他拿起一个包子,秋半夏立刻拿走最后一个,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它撕开了,随手仍进垃圾桶里。“我忽然没了胃口,反正看你们的结果就够了。”她淡淡地说。
沈灵霜看到她的这一连串动作,忽然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她在心里惊叹,“不愧是秋姐,一眼就看穿了!”
比起始终注意着特定目标的沈灵霜,秋半夏显然同时盯住了全部的包子,因此当前者看见想要的包子不在屉里时,她看到的却是全部三个包子都变了样。蒸包子的过程没有任何人对它们动过手脚,没有二次发酵的包子不大可能出现这么明显的形变,于是只有一个答案这个蒸屉里藏着机关,可以将三个包子全部换掉。
这就像是某个入门级的扑克魔术。魔术师让观众在几张牌中选择一张,但不能说出口。经过一番操作,魔术师再次亮出同样的几张牌,观众会发现唯独自己选择的那张不见,仿佛被魔术师读取了心里的想法似的。事实上,魔术师却是把全部的纸牌都换掉,因为人的注意力过度集中在自己选择的那张上,反而忽略了其他牌也发生改变的事实。
然而就算换掉了包子,让两人记住的信息失效,店长仍然无法确保自己获胜,他还得设法让对方在三分之二的正确概率下避开答案。对此最方便的做法,就是不在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