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风抱着萧云在附近找了一家客栈,要了间上房。将她放到床上之后,赵长轻坐在床沿边,三萧云细小的手腕放于手中,试了试她的脉搏。
静默片刻,他慢声断症道:“风邪入侵,加之身体虚弱,又积寒多日,病得不轻。你去找家药铺,将此症告之老板,叫他对症下药。”
“是。”沉风应声而去。
赵长轻低眸凝视着萧云,昏暗的光线下,她的容颜模糊不清,但依稀能辨出五官稚气未脱,身形瘦小的如同一个孩子,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行为却荒诞不经,如今又成了下堂妇,今后的路,恐是难走了。
思及此前容风曾跟他说过‘家中只有一个妹妹放心不下’,赵长轻起身,缓步走到书桌前,执笔在纸上写下一行字。
他以为容风只有一个妹妹,却原来是‘他有两个妹妹,但只有一个令他不放心’,联想起今日太子身侧的那位女子,她那双精锐的眼眸已说明她颇有几分城府,想必令容风放心不下的,是眼前这位行事不经大脑的吧?
一想到今日向来大度的子煦竟然计较起那几两金子,赵长轻就忍俊不禁。
想必天下间,能惹得子煦大失君子风范的,除了她,再无第二个女子了。
赵长轻抿嘴浅笑的样子,被抓药回来的沉风碰个正着。沉风好奇道:“将军,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想到一些好笑的事情罢了。”
沉风一脸迷惑,这几年他们一直在军中,每天不是打仗就是阅兵,烦闷得很,会有什么好笑的事,他怎么不记得了?
“药呢?”
“已经交给掌柜的了,也吩咐他等谢侧妃醒来之后,将药煎好送来。”
赵长轻淡淡的点了点头,道:“回府吧!”
出门口之前,赵长轻交给掌柜的一锭银子,问道:“够不够房里那位夫人这几日的衣食住行?”
“够了够了。”掌柜的恭敬的答道。
“待她好转之后,即可叫她自行离去。剩下的,是打赏你的。”
掌柜的感激的点头哈腰道:“多谢客官打赏。客官尽请放心,敝店一定会竭力照顾好那位夫人。”
翌日早晨,掌柜的亲自去敲门,敲了许久,萧云终于被吵醒了。
迷迷糊糊的打开门一看,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他恭敬的对萧云笑道:“夫人,该用早膳了,用了早膳后方可喝药。”
萧云挠了挠昏昏沉沉的头,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吃了他端来的早饭,然后又喝下那碗黑乎乎的药汁,继续倒头大睡。这种情况持续两天,到了第三日的下午,萧云终于感觉身体轻松了,脑子也清醒了。
抬眼扫视房间一圈,有屏风、书案、厅桌,家具齐全,装修豪华,瞥见桌子上有一张醒目的纸,萧云起身,过去将它拿起来看看,只见上面写着:若无处可去,北城半山上有处庵堂可容身。
庵堂?
“靠,居然叫我出家当尼姑,是谁啊?”萧云在信纸上翻来覆去找了许久,也没看到有落款人姓名。
此人知道她无处可去,换言之,也就是知道她的身份和被休的事情咯?
认识的人中,没这么好心的呀!
“咚咚咚!”送饭的敲门声按时响了起来。萧云飞快的跑过去打开房门,还是那个自称掌柜的中年男子,萧云彬彬有礼的说道:“又麻烦您亲自送过来。”
“夫人看起来好多了。”掌柜的瞧萧云面色比前几日红润许多,人也精神了,不禁高兴起来。
“嗯,这几日劳烦掌柜的,因为身体不适,怠慢之处还请多包涵。”这几天他每天一日三餐按时给她送饭送药过来,萧云身体不舒服,也懒得和他多说话。
掌柜的惶恐道:“不敢不敢,这是敝店应该的。”
“对了掌柜的,请问一下,我是如何到这里的?”
“哦,是两位公子将夫人送来的。”掌柜的觉得萧云是个好说话的,便忍不住多说了几句:“若不是夫人当时梳着妇人髻,我还看不出夫人已经出阁了。”
萧云‘呵呵’讪笑两声,“那送我来的那两位,掌柜的可认识?大概长什么模样?”
“不认识,当时天黑了,看不清,不过身材高大,言行气质上乘,像是大家公子。”也正是因为他们看着像是有权有势之人,他才不敢怠慢夫人,每日按时按点给她送饭菜来。
贵公子?会是谁呢?“他们有没有留下姓名?或者说叫我醒了之后去哪找他们?”
“这倒没有。他们只替夫人交了这几日的食宿费用,交代小店好好照顾夫人,待夫人安好之后,便可自行离去。”
他们还帮她交了这几日的花销?到底是哪位大侠做了好事不留名呢?萧云撇撇嘴,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到底会是谁,索性不想了。
相信只要在她有能力的时候将他们的这份善心传承下去,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回报。也或许,人家是怕她顺便以身相许缠上他们呢!
“那我住到明日再退房,行吗?”
“可以的。”
天黑之前,萧云出去买了一身新衣服,打算睡觉前泡个热水澡再换上。这几天她反反复复出了几身汗,全身一股怪味。
回屋前,她选择留在楼下的食厅吃晚饭。
点完菜,萧云听见店里的食客们都在议论着煦王休妃,以及谢侧妃出嫁之前情牵太子一事,掌柜的和店小二还时不时的插几句嘴。
听他们说,煦王休妃的第二日,这两件事就已经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