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祁剑自梦境中醒来的时候,甚至没有呼喊,心内充溢着绝望,脑海之中此刻便只有一个想法。
“若是魔域有一天卷土重来,世上的生灵究竟应该如何面对?难道只有认命地等待灭绝这一个选择吗?”
祁剑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像是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情况。果不其然,片刻之后,胸口处撕心裂肺的剧痛便接踵而至,一**难以忍受的痛楚不断侵蚀着祁剑的神经。
虽然已经经历过了一次,但这种极端的痛苦,早已超过正常人可以承受的极限,根本就没有办法去“习惯”。
这次祁剑已经支撑了比较久,但半晌之后,面色还是变得如纸一样惨白,冷汗依旧是源源不断地自额头之上滑落,在脸上形成了一道“溪流”。
身体与精神双重的折磨令祁剑衰弱得非常之迅速,一阵阵窒息的感觉令他明白,自己又触碰到了死亡的边缘。
现在祁剑终于猜到那晚朱颜独自前往别乐谷的目的所在,心中忖道:“她冒险闯入别乐谷,可能只是为了给我取来疗伤的药材,事后骗我说昨夜什么也没发生只是为了让我安心,消除我的焦虑与恐惧。”
思及此处,祁剑自心灵深处涌出感动之情,感激朱颜为了他所做的一切。此时虽然已经“病入膏肓”,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但祁剑却生出了不呼救的念头,只是为了不再给朱颜增添麻烦与负担。
但这个念头升起的同时,脑海之中另一个声音也在呼喊。
“祁剑,若你就这样死去,便失去了与朱颜相伴修行的机会。以后只能在六道中轮转,几乎再没有遇到朱颜的可能。如此珍贵的机缘,难道你要这样轻易地放弃吗?”
听到这道来源于自己心底最深处的声音之后,祁剑瞬间便改变了自己的决定,用自己仅剩的一点气力,扬声呼喊出了爱人的名字。
“小颜,救我。”
与数日前在双洲镇客栈一模一样的一句求救声,这一次却同时惊醒了四个人。
白狐一族听力极为灵敏,并且夜间只是进入冥想状态,对外界的声音一点也不会屏蔽,因此塔内的另外四人都同时听到了祁剑的声音。
塔内四人于是闻声而动,离得最近,也是住在二层的朱清率先赶到祁剑门外,但碍于男女有别,不敢贸然闯入祁剑的房间之中。
随后,朱颜与她的父母也迅速地赶来,朱颜知道朱清为了避嫌不敢进去,也没有怪她。她现在隐约感觉到了祁剑为什么会呼救,心中却不愿自己的猜测成真。
朱颜推开房门,看到祁剑显露出的姿态,那一刻,她的心完全沉了下去。
只见祁剑紧紧捂着胸口,面色与那阴间鬼魂也无甚区别,额头之上流下的冷汗,已然浸湿了床单,气息也已经微弱到难以听闻。
朱颜见状,便知千年灵芝并没有将祁剑身上的煞气完全消去,只是暂时地压制住了,不令其发作而已,这种效果也不过维持了不足一个月的时间。
朱颜望着祁剑痛苦不堪的表情,泪珠立时自眼眶
滚滚而下,停也停不住。
“祁哥哥,都是因为我...才会害得你变成这副模样。都是我害的你...”朱颜呜咽着说道,声音中充满了自责与歉意。
朱邪这时急忙开口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祁剑他今日明明看起来很是健康,怎么一转眼就变成这幅模样?而且颜儿你方才说‘都是你害的’是什么意思?”
朱颜摇首道:“这事说来话长,现在先救他要紧,待他脱离生命危险,我再与你们讲述原委。”
说罢,便将祁剑捂住胸口的双手移开,调动起全身灵力,施展出疗伤法术,自朱颜右掌掌心释放出一道道粉色的灵力光波,直接灌入了祁剑感到剧痛的胸口处。
灵力光波的输送持续了约有半个时辰的时间,朱颜感觉全身的灵力几乎已经被透支,才终于发现祁剑脸上的痛苦表情已经消失,恢复到了较为平和的神情。
朱颜这时才松了一口气,停止了治疗。
朱邪见朱颜的治疗终于完成,便又开口道:“方才你若是再不停下来,我都准备要给你输送灵力了。他的症结究竟是什么?为何会如此难以治愈?你现在可以与我讲一讲了罢。”
“他其实并没有患病,在他身上显现的‘症状’原本藏在我的体内。这种‘症状’极为厉害,方才我几乎消耗空了身上的所有灵力,也不过只能缓解他三个时辰的苦楚。如果我们不能在三个时辰之内找出办法救他的话,父亲你也许就会失去这个女婿了。”
朱邪听到朱颜所言不禁眉头一皱,正色道:“你一定要将事情原委给我讲清楚,难不成祁剑真是因为你,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吗?”
朱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后,讲道:“五百余年前我与魔尊无双交战后,身受重伤。从那时起,无双的法器‘量劫凶刃’之上的一部分凶煞之气便侵入了我的体内。自从煞气侵体之后,这五百年来只要一到夜里,我便会反复进入一模一样的梦境之中,每一次都会看到自己被无双击败的情景,梦醒后胸口处便会传来令我无法忍受的绞痛。也许是我的身体素质还算不错,这疼痛虽然难忍,但并不会致命。这五百年间,我也慢慢地习惯了这种痛苦,但自从我成功恢复人身的那一日开始,每夜不间断的痛楚与梦境竟尽数消失了,而那时,我已与祁剑在同一个房间里一起生活了十年。我们启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