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还是骑驴找马?金折桂脑袋一晕,眼瞅着阿大四人又回来了,低声道:“走,欺负到我头上,看她是长辈就算了。还欺负到爷爷头上了。”
阿大四人晕头晕脑,只听她这话里的意思是要给瞽目老人报仇,于是连带着玉破禅都跟了过去。
“破八,买卖还行吧?”金折桂望了眼阿大,想着自己若是拒绝了玉破禅,玉破禅年纪小,不至于也跟阿大一样借酒浇愁吧?
玉破禅点头说:“买卖还成,已经有本钱做点其他买卖了。”
“那就好。”金折桂有些尴尬,看玉破禅神色不变,疑心自己想错了,转而又想自己先前大意过一次,这次不能大意,该慎重地考虑一下要不要答应玉破禅,毕竟先是兵书后是手链,总是人家一片心意。领着玉破禅五人出来,自己挑了顶金家的轿子,叫人抬着走,玉破禅五人骑马跟着,一群人慢悠悠地向金家去。
“小前辈,我们怎么把二夫人引出来?”阿大疑惑地冲着轿子问。
金折桂想起八月十五那天经过的存放盆景的闲置院子,就说:“皇长孙做了我们家女婿,他还没来拜访过我们家呢。把他叫来,女婿来了,丈母娘、大舅子自然会露面。把人都引到那院子里,咱们就替爷爷报仇。”
阿大四人点头,曾公子虞之洲有把柄在他们手上,他不敢不来。阿大骑马向明园外去想法子找皇长孙。
抬着轿子的轿夫无奈地将轿子里金折桂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有心装作不知道也不行。
轿子径直被抬入沈家、金家之间的巷子里,阿二、阿三两人过来拍门,金家偏门内的下人只当又是金家哪位偷懒抄近路,开了门,见是陌生人,就不肯理会,待听轿夫们说“是六小姐的轿子”,门上人听金折桂出声,才肯开门。
轿子抬进去,金折桂下了轿子,拄着拐杖带着玉破禅四人转了转,进了间存放花盆、假山石的屋子里,阿二、阿三驾轻就熟地从屋子里找到绳索、条凳,麻利地弄出十个刑架,又依着金折桂的吩咐去弄来一袋子绿豆面,一个火盆,一壶热水。
院子里的人不明就里,也不敢过来问,全装作不知道,又各司其职地看门去。
过了足足一个时辰,门上才又有人敲门,进来的却是金冠玉带、身姿翩然的曾公子虞之洲。
“皇长孙,好久不见,越发贵气了。”金折桂上上下下打量着虞之洲,见他大抵是人逢喜事,就连身上的病气都显得精致了许多。
阿二等人也围着虞之洲来回转,此时虞之洲怕自己去过中原的事走漏风声,带在身边的,是昔日陪着他去瓜州的武护院、庞护院。
虞之洲有些头疼,讪笑道:“诸位也越发精神了。”
“听说你丈母娘叫你弼马温。”阿四脱口道。
气质华美的虞之洲笑容一僵,此时翻身了,再提在西北养马的事,就有些羞于启齿。
“快,跟二夫人、二少爷说皇长孙知道他们有些误会,要过来亲自见他们,跟他们解除芥蒂。”金折桂对守门的两个小厮,然后眼巴巴地看向虞之洲腰上的玉佩。
玉破禅极有眼色地扯了虞之洲的玉佩抛给小厮,“拿玉佩给二夫人看。”
那两个小厮犹豫了一番,偷偷去看虞之洲,见他容貌过人、气度高华,比之女子更貌美两分,又听众人的称呼,赶紧依着金折桂的吩咐去叫个婆子寻冷氏、金朝桐。
此时,冷氏、金朝桐母子二人,连带着姜姨娘、宁氏都在对口供,就等着金阁老回家后问话,听说皇长孙微服私访过来解除误会,几人又将玉佩看了看。
宁氏说:“母亲,还不知道皇上、皇后怎么看皇长孙,此时去见他,不好吧?”
冷氏心里也在踌躇,转而道:“皇长孙也就那样了,他不过是怕我们家嫌弃他罢了。待我去看看,既然木已成舟,总不能跟他闹得太僵。”不然将来受罪的又是金兰桂。
“可是皇后——”
“皇后都自身难保,”冷氏冷冷地看着宁氏,“若是你多事敢把皇长孙来了的消息透露出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冷氏、金朝桐母子二人匆匆地换了衣裳,便拿着玉佩随着婆子向南边院子去,路上冷氏反复交代金朝桐看在金兰桂的份上对皇长孙客气一些,等进了那边院子,迎面看见一个长身而立、清秀俊美的贵公子,冷氏、金朝桐都不由地怔住。
“长孙殿下。”冷氏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至少金兰桂得知虞之洲生得貌美,不会再闹了。
上前两步,正要行礼,忽地就听砰地一声,身后的门重重关上,随后门后走出四个高大的汉子,一汉子二话不说,一个手刀,就将金朝桐砍倒在地上。
“长孙殿下,这是怎么了?”冷氏慌张了,原本想着不曾出了自家门,便没甚畏惧,此时见有生人来,先要出了这院子呼救,就见另外两人拿了捆绑花木的草绳拦住她,竟是胆大包天地将她也绑上了。
“长孙殿下,皇上可是赐过婚……六丫头?你怎么也在?”冷氏挣扎着看向从屋子里走出来的金折桂还有另一个脸生的少年,唯恐自己被陌生男人们沾上,却见这几个男人很是不屑地拿了条不知从哪拣到的帕子塞在她嘴里。
生死事小,失节事大,冷氏吐着舌头要将脏帕子吐出来,瞪着身后跟着的婆子丫鬟,叫她们呼救。
一边是矫勇善战的人,一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高下立分。
“六小姐,这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