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几声没人回应,又听一声马嘶,随后便见二十几步外,一匹后腰血肉模糊的马驰过,马背上两匹高大的狼狠狠地咬在马肉里不肯松开牙齿、爪子,又有三四匹狼在后紧紧跟随。
一匹狼看见五人,稍稍站住,向这边走来两步,又转身顺着马流下的一路血水向前追去。
五人齐齐松了一口气,听见有女人叫,便快速地向那方向奔去。
火光下,无数黑影张牙舞爪地跳动,尚未走近,就已经惊动了狼群。
幸亏此时狼群大多集中在深山里,这一群狼只有不到十匹,被受伤的马吸引开一半,剩下的一半不足为惧。
看见来人,那剩下的几匹狼便分散开,准备趁隙偷袭众人。
金折桂趴在阿大宽广的肩膀上,向缩在粗大虬曲的树根围成的凹处看去,只见那女人右半边脸秀丽无双,比戚珑雪更楚楚可怜更妖娆,剩下半张脸鲜血淋漓没在黑暗中。那女人显然受了惊吓,此时披散着头发穿着兵卒衣裳,紧紧握着一柄不知从何得来的大刀,睁大一双秀美的眸子警惕地瞪向来人。
金折桂又撑着阿大的肩膀爬了一下,探着身子向那女人身后看去,“梁松?梁松?”
“你们是谁?”那女人颤抖地问,一只手护向身后。
金折桂终于看出那女人身后有个影子,看样子,像是已经昏厥过去了,“我们是跟梁松一拨的。”
“胡说!他们两个是袁珏龙的人!”那女人瞪向依旧穿着袁珏龙麾下军服的高震、岳琼。
“我们弃暗投明了。”岳琼简要地说,忽地向阿大左侧冲来。
阿大待以为岳琼又倒戈了,便闻到一股腥风袭来,随即岳琼挥出的长枪上便挑着一匹呲牙咧嘴的狼。
其他狼嘴角流涎地低声吼了几声,忽地听见再北边的狼嚎声,便舍弃这边,向北边奔去。
“我知道你是袁珏龙的小妾聘婷,梁松是我们的人,他的伤不能耽搁了。”金折桂道,说话间,阿大、阿二两个便挨近那女人跟梁松。
那女人挥刀向阿大砍来,冷笑道:“……聘婷是姓袁的给我取的,我不叫那名字了……”,一击不中,又要再向阿大砍来,可惜她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不待砍到阿大,便自己跌在地上。
“别动他……”那女人依旧不信岳琼、高震是跟梁松一伙的。
“不想他死,就闭嘴老实跟我们走。”金折桂见这女人担惊受怕得久了,已经听不进人话,便直接用梁松性命要挟她。
果然事关梁松性命,那女人不敢再说话,手一动,大刀从手上脱落,便再拿不起来。
阿大赶紧去看梁松,摸了摸他的脉搏,“还有气。”
那女人听见这一句,就晕了过去。
阿二将梁松扛在肩上,岳琼扛了女人,剩下一个高震,瞅了眼地上的死狼,便抬手将死狼甩在肩上,几人才走出几步,便听百步子外,又有人一声惨叫。
“……走吧。”金折桂道。
其他四人默不作声地拿着火把原路返回,出了树林下了山,见拴在路边的马匹安然无恙,纷纷松了口气,跨上马,又快速地向营地驰去。
“救、救我。”方才倒在路边的人还在。
高震下马,先照了照那人,见是往日曾在军营里见过的人,又看那人腿上被削尖了的木头贯穿,便将他跟狼尸一起堆在马上。
“这女人手上有薄薄的茧子,想来她会些武艺,难怪袁珏龙打仗还带着她。”岳琼一手握着缰绳,一手去查看那女人的芊芊细手,看她手掌里有些薄茧,便又向她腰上摸去。
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道这女人是不是袁珏龙派来做细作的。其他人看见岳琼的举动,也不以为忤。
岳琼从女人怀中掏出一个布包,待要将布包拆开了看,想想自己终归是俘虏,便将布包递给阿大,然后继续在女人身上摸,再没摸到其他东西,这才罢休。
阿大又将布包递给金折桂,金折桂闻到布包里一股熟悉的腥臭味道,不敢轻易打开,便蹙眉,“拿回去给爷爷看。”
五人回到营地下的路边,就有其他人来接应。
金折桂先一步回到营地,先说:“梁松找到了,他拐带的袁珏龙的小妾也跟着来了。”然后当着众人面拆开布包,只见里头都是些金银珠翠,显然是昔日袁珏龙送给爱妾的首饰。
看见那簪子模样很好,戚珑雪便伸手要去看。
她手伸出,便被范康用力打了一巴掌。
范康闻了闻这些金银里头的味道,便笑道:“味道好生熟悉,是吧,花爷爷。”
“爷爷,是些味道腥臭的花翠。”金折桂给瞽目老人解释道。
瞽目老人笑道:“应当是泡过耿成儒的血,想来梁松他们两人是借着这东西逃出来的。”不贪财的人少,想来这一路不少人就因为贪财中了梁松二人的计丢了性命。
“呀!”戚珑雪后怕地揉着自己的手,低声跟范康道了一声谢,瞧见阿大他们抬了人回来,便赶过去相助,望见有个女人,便先向那女人走去,待看见那女人的相貌,便捂着嘴啊地惊叫一声。
“怎么了?”瞽目老人道。
其他人也纷纷看过去,等那女人被放在篝火边,众人齐齐看去,却见她半张脸秀丽无双,半张脸脸皮耷拉下来,显然是被狼用爪子抓花了脸。
“小姑娘家头发长见识短,这点子伤就把你吓成这样?”范康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