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玉伯在南楼并没呆多久,聊完就走了。
为了以示对长辈的尊重,钟聿跟梁桢还将其一直送到门外,并寒暄一番才将蒋玉伯扶上车。
目送车子渐行渐远,钟聿插着裤兜转身,见站在廊檐下的梁桢正在冲他笑。
他蹙眉问:“你笑什么?”
梁桢:“你俩可真恶心?”
钟聿:“哪恶心了!”
梁桢:“明明都把对方视作眼中钉,却还能当着面嘘寒问暖还一点不露馅,我在旁边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还特意作了个抱拳的姿势。
钟聿没忍住,过去揉了下她被阳光染了一层金色的头发。
“讽刺我,嗯?”之后便搂着梁桢进了门。
钟聿苏醒的消息已经不是秘密,之前梁桢在电话采访中已经正面回应了,也算是作了官宣,但目前现状如何,恢复得怎样,外界也一直没有任何消息。
那段时间不断有人给钟聿跟梁桢打电话,之前的朋友,亲属,公司的同事或者下属……太多人了,通过各种方式联系他们,想要过来探望,但都被婉拒了,甚至连陆青要登门都被钟聿否了。
短期内钟聿不见任何外人,包括任何亲属朋友或者媒体。
南楼更像是被筑起了铜墙铁壁,里三层外三层,从监控,保安到保镖,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更别说想要窥探的记者了。
当然,有些狗仔还是很“敬业”的,自从钟聿苏醒的消息曝光之后就一直守在南楼附近,只等着钟聿露个脸他们能拍到一点东西。
可谓功夫不负有心人,守了这么久了,总算因为蒋玉伯的来访而破了道口子。
当天下午网上就有新闻出来。
“蒋玉伯探访钟宅,打破两家不合传闻!”
“舅甥温情互动,家族夺权谣言不攻自破!”
类似标题比比皆是,配图就是狗仔在南楼门口拍到的钟聿扶蒋玉伯上车的场面,很快这条消息就被炒了起来,可对比之前网上关于案子的留言,当时很多人都猜测是蒋家下的手,甚至有公众号公然写过文章推测,前后悬殊之大,吃瓜群众就有些看不懂了。
蒋玉伯从南楼回去之后便给蒋烨打了电话。
“在办公室?”
“不在,出差。”
蒋玉伯哼了一声,“一个屁大点的公司负责人,你居然还真能沉得住气。”
说也奇怪,蒋烨这人能力强,天之骄子,之前在董事局任职,虽年纪轻轻,但并无半点露怯,很多人都觉得他以后是身居高位的命,以至于被“贬”去分公司当负责人的时候都断言他干不长,毕竟能力在嘛,这个年纪心气儿又高,怎受得了这种委屈,可没曾想他还真干下来了。
不但没有半点敷衍,且对工作认真负责,调过去的时间并不长,但已经带领小公司的员工将业绩翻了将近一番。
在外人看来,蒋烨虽屈居一个小小的物业公司,可他依旧尽心尽责,一直在用心做好自己的分内事。
这点令公司其他董事和股东都大为赞许,可蒋玉伯心里窝火,这样的蒋烨让他觉得没什么战斗力,而且主次不分,没什么上进心。
“什么时候回来?”蒋玉伯又问。
蒋烨:“下周吧,您找我有事?”
蒋玉伯本想叫他回家当面谈,但现在这情况一时半会儿估计也见不上了,只能又问:“你那边讲话方不方便?”
“方便,您说!”
“我刚从南楼出来,去见了钟聿!”
“人怎么样?”
“恢复得很好,能蹦能跳,看着完全不像是中了一刀又昏迷了两个月的人!”蒋玉伯说这话的口温不自知地带了一点丧气。
这边蒋烨嘴角斜了斜,“看来还真是祖宗显灵,两次他都能死里逃生。”
“什么两次?”蒋玉伯追问。
蒋烨摇头:“没什么,等我回去再说吧,先这样!”
“喂……喂……???”等蒋玉伯再开口的时候那边已经挂断,耳边是嘟嘟嘟的忙音,他将手机拿下来扔到桌上,“混账东西,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
近期豆豆不能去幼儿园,成日缠着梁桢,好不容易抽他午睡的时间才能做点自己的事。
梁桢在自己卧室忙完已经过了三点,出来刚好见小芸端着托盘要上楼。
“小芸!”她将人喊住,看了眼托盘里的东西,黑漆麻乌的,“今天沈阿姨给他炖了猪蹄?”
“不是猪蹄,是猪尾!”
“那这黑色一块块的是什么?”
“说是杜仲。”
“杜仲?”
“嗯,我记得沈姨说的就是这名儿。”
“那旁边这些像虫子一样的东西呢?”
“好像叫……叫……班戟?”
梁桢笑,“应该是叫巴戟吧?”
“对对对,巴戟,叫巴戟。”
“……”
梁桢将碗盖合上,“我送上去吧。”
她取下托盘里的汤碗,端着上楼。
屋里传出说话声,梁桢象征性地敲了敲,没回应,她便直接推门进去。
外间没人,内卧也没人,声音从露台那边传来,梁桢过去的时候他正敲着二郎腿躺在软椅上跟人讲电话,梁桢便没打断他,将端的汤碗搁他手边小圆桌上,又用嘴型示意他趁热喝掉,说完打算走,一转身却又被钟聿勾了过去。
当时梁桢没设防,钟聿是直接从后边用手臂圈了她的腰往后捞的,一来一去梁桢顺势就跌坐到了他旁边的空位上。
其实只有一张软椅,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