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走上前去握着阿娘洁白无瑕的手,说道:“阿娘你放心,清欢一定会小心谨慎的。”说罢,我松开握住阿娘的手,转了个身,为阿娘和我自己续上一杯茶问道:“阿娘今日所谓何事,才叫清欢过来的。”
听我这般问道,阿娘才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紫檀匣子,打开后便把香囊似得袋子递给我,说道:“这是阿娘特地从庙里求来的,可佑你平安。”我接过后,闻了闻,那是和芸香毫不相同的味,是素淡的味道,渐渐的竟然感觉到莫名的悲伤,我不禁鼻头轻轻一酸,那泪水不似我控制一般泻了出来,一股蔓延开来的疼痛开始刺痛我的心,我问道:“阿娘,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感觉这么悲伤?”
阿娘被我这么一问,眼眶渐渐红了起来,那平日里温婉的眸子也顿时蓄满了泪水,她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也许是阿娘太过担心你…”
说完,阿娘轻轻用手抹去掉出来的几滴泪,吸了几口气,慌忙的说了声:“好了,你快些回你自己的卧房里去。”
我诧异的站在原地,阿娘在我记忆中从来都是温文尔雅安静稳重的,很少有慌乱时刻。正因为是这样,我能感觉到阿娘在说谎,想必是怕我自己听了也会难过吧,我在心里自嘲的笑了笑。
我知趣告辞了阿娘,出了门见清涟站在屋外出了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示意婷姨不要出声,我走上前去,轻轻点了点清涟的太阳穴,柔声问道:“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出神,我来了你都不知道。”
清涟这才回神,支支吾吾了一番,也没说出一个所以然我无奈的笑了笑,便不再理会她,径直往自己卧房走去。
清涟慌忙的跟上了我的脚步,往我身旁一贴,说道:“小姐,您说这婷姨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我又不会害小姐。”
本来,清涟这样问不合礼数的,佣人怎么可以和当主子的并排走,只是清涟不仅是因为和我识得早,也是因为她在我心中是最单纯善良的一个,我便没有在意。
我看了一眼清涟,柔和的说道:“婷姨不让你进去自有她的理由,婷姨一心忠心沈府,更何况还是我的长辈,连我也要让她三分,她这么做也是为我们都好。”
清涟听完,显然是对我这个回答不怎么满意,可又不得不点头,我想,虽然她此时小孩子脾气上来不怎么服气,但是我觉得我这么说也是有自己的道理,我想清涟应该是可以理解的。
回了卧房,感觉有些乏了,这几日我当真是经历了以前从未经历过的事情,难免会感觉有些累,困意涌了上来,我有气无力的对清涟说道:“清涟,我有些乏了,你去屋外侯着或者也去休息吧,到了时辰把我叫醒就好了。”
清涟“喏”了一声,帮我盖上衾,便缓缓地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一躺在床榻上,我好似征了魂般立刻失去了意识。
我又梦到了那日在太子府的梦境,那是一个没有边缘的梦,阴沉的天,淅淅淋淋的雨好像所有悲伤的事情,都会在这个雨季发生。
又是那日梦里熟悉的脚步声,是阿澈吗?我在心里问自己。
我转身,果然,与昨日的梦毫无区别,依旧是那细致如美瓷的脸,依旧拿着那把长剑……依旧那么冷俊……
阿澈依旧像原来一般,面无表情的向我走来,我不想再次让事情发生!不!绝对不可以。
“阿澈!”我叫道。
他没有理会我,只是那把长剑微微抬起,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拿剑指着我的时候,痛苦在我心底蔓延,我好伤心好伤心,我的眼泪泛滥开来,带着哭腔说道:“阿澈,不要…阿澈!”我不愿意擦掉,也不愿意停止哭泣,阿澈似某种黑暗的气息冲我微笑。
那把剑依旧捅进了我的腹中,我那颗心仿佛跌落在崩溃的边缘,等待着痛不欲生的结局,一股血腥味涌了上来,接着我能感受到我的嘴边轻轻滑落了一些血。我强忍着疼痛,抓着他早已有些血迹的白色一角,不死心的问道:“为什么…阿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一次我看清了他眼底的悲痛,泪水从我眼角再一次滑落,阿澈把我搂住,我的头贴在了他的胸膛,我只是感觉冰凉,他抱着我,抱得紧紧的,让我原本艰难的呼吸变得更加困难。
他喃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阿澈……
我猛的睁开了眼睛,一个散发着淡淡冷漠的气息修长的身影背对着我,我发觉自己四肢无力,强撑着让自己起来,我正准备起身,那名男子转身,是画夕迟。
一拢红衣,玄文云袖,真是一张翩若惊鸿的脸,他看着我,眼底忽闪而逝某种东西,让人抓不住却想窥探。
“你怎么来了?”我精疲力尽的问道。
他听闻,朝我逼近,抬起我的下颚,让我直视着他,他谄笑道:“怎么?沈小姐这是不欢迎本宫?”
我拂开了他的手,撇过头说道:“太子殿下身为太子,想必比清欢更知道清月国的规矩,想必就不用清欢多说了。”
“沈小姐这么不欢迎本宫,又何必答应嫁给本宫?”见画夕迟带着若有若无得笑意说道。
我正欲再次开口,却发现我看向眼前的人越来越模糊,我失去了知觉,不知道接来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又是一场漫无边际的梦,看见了哥哥,看见了阿澈…如果我们都还能想儿时般,无忧无虑不忧愁,那该多好啊。
看见了元宵节那